於是他便扯下一隻野雞腿,又撕了一塊兔肉,用樹枝穿起來,給小梅送過去。
那時候小梅正在塗藥膏,手碰到傷處忍不住發出一聲聲吸氣聲。
長祿來到小梅門前,輕輕敲了兩下門。
小梅連忙放下褲腳,問道:“是誰?”
長祿答道:“大夥兒打了幾隻野味來,叫我送兩塊兒來給你嚐嚐。就放在窗台上了,回頭你拿進去。”
小梅應了一聲,開門出來,見長祿的身影已經走遠了,窗台上靠著一隻長樹枝,上麵有一隻雞腿和一塊兔肉。
小梅從沒吃過這種燒烤的東西,一直覺得不幹淨,不過今日這兩塊兒肉,她聞了聞,倒覺得挺香。
陳敬軒出去了一整天,又是很晚才回來。
等他進院子的時候,桃香依然是披著鬥篷迎出來。陳敬軒卻仍是直接進屋,隻是淡淡地說了聲:“以後我要是回來的晚了,你就先睡覺,不用非得等著我。”
桃香聽罷心裏覺得有些失落,不過等陳敬軒熄了燈上床的時候,也並未跟她多說什麼,隻是不久就傳出輕微的鼻息聲。
第二日,假期過了,工人們又開始上工。桃香早起又是沒有見到陳敬軒,估計他又去了鋪子了。
小梅早起的時候開門出來,見窗台上放著一盒跌打損傷的藥膏,心裏納悶不知是誰送過來的。不過卻是拿進來,塗了一遍,覺得比在馬老伯那裏拿的藥膏好很多,塗上就清清涼涼的不十分疼了。因此心裏越發感激那個送藥膏的人,隻是不知道那人是誰。
桃香又整理了一遍收上來的那些草籽兒,算著今日再收完了之後,有幾種就已經夠了,接下來的幾天,隻需要把剩下的幾種收齊了就行了。
傍晚的時候,那大批的交草籽兒的人已經過去,隻剩下一些下山晚的人零零星星的過來。
就在桃香就要收工的時候,忽見五嬸和那位嫂子一起走了進來。因為回來得晚,手裏的布兜撞得很滿。
桃香忙笑道:“五嬸和嫂子是最勤快的,人家早回來的隻采了半兜,你們兩位這眼瞅著就比別人多了一倍還多!”
豈料這二人卻是並沒有像往常一樣笑出來,隻是忙不迭地將布兜交給林老伯過稱,人卻惶惶地湊在了桃香跟前,低聲說道:“他桃香嫂子,我跟你說,你這山上鬧鬼了!”
桃香一聽,差點沒笑出聲來,這世上哪兒會有鬼?恐怕是天黑她們看錯了,明天白天一看,指不定是什麼樹枝石頭之類的呢!於是忙笑著問道:“五嬸是逗我呢吧,山上怎麼會有鬼?”
不料那位嫂子卻連忙說道:“是真的,我們倆都看見了,就在那個半山腰的山洞附近!”
五嬸也連連點頭,補充道:“真的是鬼!飄飄忽忽的,嚇死我們了!趕明兒我可是不去了!”
桃香聽她們說的有鼻子有眼的,又聽是在那山洞附近,不覺想到那天自己和青荷上山,見到那山洞裏似乎是有住過的痕跡,難不成她們見到的就是那個住山洞的人?不過,既然是人,怎麼會飄飄忽忽的呢?
那位嫂子見她沉思不語,連忙又解釋道:“今日我倆商量好要多采一些,晚點兒下山。卻不料天黑的那麼快,我們經過那個山洞的時候,就已經看不清人了。我們急著下山,走得快了些,忽然覺得身後有聲音,回頭一看,見懸崖下浮上來一個黑影,又細又長,還飄飄忽忽的,一轉眼又不見了。起初我們覺得沒準兒是個人,可是又一想,是人怎麼會四下不著地兒地從懸崖底下飄上來?而且還忽地就不見了?所以我們想著那一定是個鬼!”
五嬸也道:“正是這個說法,據說多少年前,那裏有人掉下去摔死了,我估麼著必定是那人的冤魂化成山鬼了!”
正說著,林老伯已經稱好了重量,跟她倆報數。她們卻是無心聽什麼,胡亂地應著,接過青荷遞過來的錢,忙不迭地轉身就走。臨走還低聲地跟桃香報備,說明日她們不去了。
桃香還想說什麼,卻見她倆似乎真是受了驚嚇,便又把話咽了回去。
見她們走了,青荷趕緊湊過來問道:“大嫂,那山洞不會真的鬧鬼了吧?上次咱們進那山洞,我就覺得蹊蹺,都許久沒有人住過了,怎麼還像是一直住了人一般?是不是真的有山鬼住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