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沒想到,即將起床的時候,竟然纏綿到一起,使得陳敬軒刻意想讓桃香休息一下的想法落空。不過,事後陳敬軒並沒有讓桃香立刻起床。
他知道地裏的草還沒有鋤完,因而便叫陳澤軒去地裏帶領著大夥兒一塊兒幹。他自己則是留在了家裏幫桃香打水洗臉,又端飯端菜,殷勤備至。
桃香見此,也就索性休息半天,打算下午再去地裏,因此她便沒有起得太早,直到辰時末才起來,梳洗收拾停當,坐下來吃飯。
不過,她剛坐下來,正要吃飯,外麵的小廝便在門首高呼起來。
“夫人,金少爺、路少爺等人來了!”
說話間,外麵已經傳來了金子恒朗朗的聲音:“貴客到了,怎麼沒人出來迎接?”
聽了這話,桃香喝進嘴裏的一口稀飯差點兒沒噴出來。這人的臉皮也太厚了,竟然自己說自己是貴客,豈不知自己家這門檻都快被他踢破了。
不過,他不算貴客,這路明德卻不常來,因此,陳敬軒聽了稟報便迎到了院中,桃香也連忙跟了出來。
金子恒見陳敬軒和桃香都迎出來,十分受用,剛要說話,卻見兩人都朝著他身後的路明德笑臉相迎過去。
“明德,今兒怎麼有空過來了?”陳敬軒一邊將他們往裏他讓一邊問道。
路明德聽罷,忍不住歎了口氣,“一言難盡,咱們還是進屋說吧!”
桃香聽到這話,再看路明德一臉無奈,便猜想著一定是跟雷晚彤有關。
果然,幾個人落座之後,路明德便直接說了出來:“唉,都是我爹娘太過迂腐了,那天我把表妹領回家,我爹娘竟然不肯收留她,不但如此,還告訴我不要總是和她交往!”
路明德一邊說著,喝了一口小廝送上來的茶,問道:“你們說我現在應該怎麼辦?”
金子恒聽著他的敘說,在一旁隻管喝茶,默不作聲。
桃香想了想便問道:“雷晚彤除了你家之外,還有沒有別的親戚?”
路明德聽桃香這樣問,忍不住道:“親戚是有不少,可那都是雷振方在的時候的親戚,如今雷家被皇上下令清繳,誰敢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收留她呢?”
桃香聽罷,勸慰道:“你也不用太埋怨你爹娘,他們的想法也不是沒有道理。”
路明德道:“我也知道這個理兒,可是那我表妹晚彤怎麼辦?難不成就總是住在醉仙樓吧?”
“雷晚彤她住在醉仙樓?”桃香聽著這話,不由得有些吃驚。她沒想到金子恒竟然同意她住在那裏。想到此,桃香的目光不禁掃向了金子恒。
路明德這話一說完,金子恒便不由得看向了桃香。兩人的目光不經意間相遇,又倏地都移到別處。
金子恒皺著眉頭沒有說話。
路明德便又說道:“晚彤說自己租一間房自己住,我和雲濤都沒答應。一個姑娘家家,自己住太不方便了!”
“她自己住不方便,住我那兒就方便?”這一回金子恒開了口。
路明德瞪了金子恒一眼,不耐地道:“這不是正在想辦法嗎?住你那兒也隻是暫時落腳,等我說服了我爹娘,就把她接回去!”
話說到此,桃香不便插嘴了。首先這醉仙樓又不是自己的,讓不讓她住,那是金子恒的事,跟自己有什麼關係?更何況,這雷晚彤也確實可憐,要是大家都不收留,難不成要真的要她一個姑娘家自己拋頭露麵租房子住?
不過,桃香雖是這樣想,但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心裏卻還是隱隱地有些不舒服。
將這種蠢蠢欲動的想法往下壓了壓,桃香又各自安慰了兩人幾句,便又問起了現在雷晚彤的狀況,“既是她現在就在醉仙樓裏,怎麼沒跟著你們一起出來玩玩?”
“唉,這個誰也左右不了她,她不願意出來,就隻好留在醉仙樓裏了!”路明德一臉發愁地說道。
桃香想想,她此時定然十分自卑,不願意出來,倒是也情有可原。想到此,她便抬起頭,建議道:“你們既然是來了,就留下來吃午飯吧,雷晚彤那裏,我會派人去接她,叫她也過來吃頓飯,散散心!”
路明德聽罷沒有反對。金子恒似是不經意地掃了桃香幾眼,仿佛在探究她心底的真正想法。
陳敬軒嘴角始終噙著一絲笑意,等桃香安排完了,便上前來拉住她,泰然道:“媳婦兒,既是要請大夥兒吃飯,那咱們就去采買食材吧!”
桃香便站起來,跟著陳敬軒走了出去。
屋裏隻剩下金子恒和路明德兩人,各懷心事地望著桃香二人的背影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