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思推事始終站在一旁一語不發,默默地觀察著弗休爾臉上的表情變化。
羅賓則對弗休爾投去了同情的目光,然後轉過頭來對警官說道:
“警官閣下!你如此窮追不舍地追問弗休爾,莫非你懷疑他是凶手不成?”
“我並沒有這樣說過。”
“可是,你剛才詰問指責他的模樣仿佛已經把他當成了凶手。你懷疑他未經主人允許盜用人家的私船,然後藏身在林間小路旁的草叢中,等基若莫出現的時候,他便突然一躍而起,用短劍刺傷了基若莫,在此之後他又襲擊了西文·若力艾,是這樣的嗎?然而,你又如何解釋他刺傷基若莫的動機呢?而且,你也說不出他為什麼要襲擊原本已經同意介紹給我的西文!”
羅賓態度十分強硬地駁斥著古塞警官,令對方無言以對。
“除此之外,你還懷疑弗休爾正是那個偷偷潛入歐拉介力山莊盜取灰色口袋的人,然而,從窗戶跳出來扼死伊麗莎白而自己也中了一槍的那個人卻已經證實了是流浪漢布荷米。”
“可是,並沒有在布荷米的身上找到那個灰色的口袋,因此我認為是弗休爾將其偷走了,而此事與布荷米毫無幹係。”
古塞警官如此推斷道。
“那麼,布荷米為何要從窗戶跳到院子中呢?又為什麼要扼死伊麗莎白呢?另外,係纜繩的木梯被人動了手腳,這件事情又是誰幹的呢?”
“以上這些疑點,我們現在還無法確定,不過,我相信過不了多長時間就會真相大白了。盡管我現在還沒有找到證明弗休爾是殺人凶手的確鑿證據,但我絕對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一旦我掌握了充足的證據,立刻就會將他抓獲歸案。”
古塞警官斬釘截鐵地說道。
“那麼,我現在可以帶他離開這裏了嗎?”
隨後,羅賓帶著弗休爾·薩爾回到了哥勒爾·魯傑山莊,向他詢問道:
“對你來說,現在的情況十分不利,你已經被卷入了這起古怪離奇的凶殺案中,你現在是怎麼看這件事情的?”
“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我猜也是這樣的。這樣吧,你把整個事件的原委一五一十地對我講述一遍,怎麼樣?不管是什麼人,也不管是什麼事情,即使不想讓別人知道也要原原本本地告訴我。你是我的好朋友克拉德醫生推薦給我的,他在介紹信裏說你自幼便失去了雙親,孤身一人努力奮鬥,在室內裝潢設計方麵獨具天分,是一個知道上進的優秀青年。對於你的個人情況,我所知道的也僅限於此。假如你願意將實情告訴給我,我一定會想方設法地幫助你擺脫困境的。”
“非常感謝你,可是我好像沒有什麼事情可以告訴給你啊!”
弗休爾似乎十分不願意對別人說起自己的隱私,事情也就無法再進展下去了。羅賓沉思了片刻後繼續說道:
“那好吧,我也不勉強你。那麼,警察所說的那些話都是實情嗎?”
“不!他所說的那些話我根本就聽不懂,我絕對不會做傷天害理的事的!”
羅賓注視了弗休爾一會兒,又接著說道:
“我相信你的眼神以及你所說的話!”
“謝謝你!”
弗休爾激動得流下了眼淚。
第二天,伊麗莎白的葬禮在格力馬介山莊內隆重舉行,葬禮結束後,卡卜勒老紳士於當日回到了法國南部地區。這位老人似乎非常害怕警方詢問他灰色口袋裏麵裝的是什麼東西,所以葬禮剛一結束他便匆匆忙忙地離開了。
羅賓參加完葬禮後回到了哥勒爾·魯傑山莊,而弗休爾正在自己的房間裏描繪圖樣。
羅賓剛走進客廳便看到這裏坐著一位從未見過的陌生女孩,隻見她衣衫襤褸,頭上沒戴帽子,脖子上圍著一條圍巾。
女孩的臉色十分蒼白,似乎還有些扭曲,從她的神情上可以看得出來,她的內心中充滿了悲痛與憤慨。
“請問這位小姐,您有何貴幹?”
羅賓一邊往裏麵走著,一邊開口問道。
“我是西文·若力艾的女朋友。”
女孩輕啟朱唇,小聲地說道。
“哦?是那個遭到襲擊的年輕藝術家?”
“不錯。我的男朋友就是那個差點被害死的西文·若力艾!”
女孩因憤怒而使得聲音開始顫抖起來,她用一種仇恨而憤慨的眼神盯著羅賓看,緊接著又放聲痛哭起來。
“小姐,你還好吧?你到醫院去看過他了嗎?”
女孩一邊用手帕抹了抹眼淚,一邊搖了搖頭算是回答了羅賓的問話。
“既然他是你所愛的人,你就應該立刻趕到醫院去看他才對啊!”
“在去往醫院之前,我想先見你一麵!”
“見我一麵?為什麼?”
“你還問為什麼?你心裏應該比誰都清楚的……整個事件都是你一手導演的!你自己躲在暗處,而將人們像木偶一樣地操縱,從而進一步引起了這個讓人心驚膽戰的凶殺案,而你則在一旁冷眼觀看,假裝與自己毫無幹係。
“我已經看過今天早上的報紙了,得知弗休爾·薩爾被警方懷疑是殺人凶手,可他實際上隻不過是你手中的一個工具而已。”
“不要亂講!你根本就不了解我,所以才會說出如此毫無根據的妄言!”
“我知道你!”
“你知道我?你知道我叫作勞佛·德布尼?”
“我根本就不知道勞佛·德布尼是什麼人!可我知道怪盜亞森·羅賓,而你就是那個怪盜亞森·羅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