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布尼……”
多瑪在心中默默地思考了半天,盤算著自己的計劃。而簡德門此時已經在長椅上睡著了,他今天的酒喝得實在是太多了。多瑪把手伸進了簡德門的衣服口袋裏,他的指尖觸碰到了一疊鈔票。然而,就在他打算將這些鈔票悄悄取出來的時候,簡德門猛然間醒了過來,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令多瑪始料不及的是,簡德門的力氣非常大,以至於他一時之間無法將手掙脫出來。多瑪破口大罵,簡德門卻一言不發,於是,兩個人扭打在了一起。
多瑪用盡全力地踢了簡德門一腳,所以簡德門很快便落入到了水中。隻見他的兩隻手不停地揮舞著,妄圖抓住什麼東西,然而,沒過多長時間他就沉到了河底,再也沒能浮上來。
“這是一起由於醉酒後不慎墜入河中從而導致溺水而亡的事故。”
多瑪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種奸詐殘忍的笑容,他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並沒有人目睹到剛才的那一幕,隨即朝著車水馬龍的街市走去。
在河流下遊一片漆黑的水麵中,一個人頭緩緩地浮了上來,這個人就是簡德門。他看到對岸連一個人影也沒有,於是便憑借著超一流的泳技朝河對岸遊了過去,那裏有一輛轎車早已等候多時了。
司機將汽車發動起來,渾身濕漉漉的簡德門鑽進了車裏,車子很快便飛馳而去。
回到哥勒爾·魯傑山莊的羅賓,轉天剛一見到羅思推事的麵,就立刻向他打聽起了弗休爾的相關情況。
“那個人就好像是一個謎一樣,警方對他也是毫無辦法。由於他沒有身份證件,所以我們甚至連他的真實年齡和家庭住址都一無所知。對他進行審問,他自己也不太清楚,難道他真的對此一概不知?”
“那麼,他有沒有殺人呢?”
“對於那件案子,他總是在反反複複地說:‘我既沒有殺人,也沒有盜竊!’
“據我推測,他或許有著一段不堪回首的歲月,也可能是童年給他留下了非常不好的印象,所以才導致他非常不願意對我們講說出來。因此,不管我們問他什麼,他都一律回答不知道。這樣一來,有關他的所有情況,全都籠罩在一片迷霧之中,同時也讓我們傷透了腦筋。”
羅思推事似乎十分灰心喪氣地訴說著。
聽到此處,羅賓開動腦筋,開始苦思冥想起來:
“到現在為止,羅思推事對於弗休爾的底細仍然是一無所知的。警方在經過了一番細致而縝密的調查之後,依舊不能確定他的真實身份,由此可見,這個年輕人可真夠古怪的啊!”
羅賓越想越覺得自己也好像置身於五裏雲中一般。
“我已經吩咐了全巴黎乃至全國的部下對那件案子進行全方位的調查,隻要是與此案有關的人員,都在調查的範圍之內。終於,他們成功地發現了賽捷小酒館裏有個叫作多瑪的遊醫與此案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於是我便喬裝改扮成一個醉酒的流浪漢,以簡德門這個化名與他接觸,又故意在玩牌的時候輸錢給他,並且特地在他的麵前顯露出那五千法郎以便引他上鉤。隨後,我讓他了解到簡德門在星期六上午11點的時候要去協和廣場,到那裏去等德布尼先生的司機,然後一同前往德布尼的別墅。
“根據我的經驗來判斷,多瑪肯定會假扮成簡德門前去赴約的。他跟我這位德布尼先生從未見過麵,並且認定簡德門早已被他踹入河中溺水而亡,所以他一定會大著膽子去領取五千法郎的賞金的。等我見到他時,不管用什麼手段也要讓他將所有的隱情一股腦兒倒出來。如此一來,這件古怪離奇的凶殺案便可真相大白了。”
羅賓想到此處,耳邊突然傳來了汽車熄火的聲音,原來是司機引著那個多瑪走進了山莊。羅賓高聲問道:
“你是不是那個私人偵探事務所派來為我調查弗休爾的那個叫作簡德們的人?”
“不!並不像你所說的那樣!”
“難道不是嗎?那你到這裏來想要做什麼?”
“我來到此處的目的完全是因為你就是亞森·羅賓。”
多瑪直截了當地說道。他認為羅賓聽完這句話肯定會大吃一驚的,可沒想到羅賓居然不為所動。他哪裏想到,羅賓此時正在心中暗自竊喜:
“好極了!就在這間臥室裏,菲斯丁娜也曾經說過我就是亞森·羅賓的話。要知道,菲斯丁娜可是那個西文·若力艾的女朋友,所以跟眼前的這個多瑪肯定有所關聯。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我才安排下這條妙計將多瑪引到此處,他果然中計了!”
羅賓不由得在心中暗笑。
“是嗎?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的底細,那我也就沒有必要在你的麵前偽裝了,你說得一點兒都不錯,我就是亞森·羅賓!多瑪,沒想到在下層小酒館裏以坑蒙拐騙為生的你居然有如此眼力!”
聞聽此言,多瑪十分吃驚,可仍然故作鎮定地點起了一根香煙,一邊抽著一邊說道:
“亞森·羅賓的大名的確名不虛傳,你已經將我的底細摸得一清二楚了,可是,你也不要高興得太早了,過不了多久你就會流眼淚的!”
“我以前從沒有流過眼淚,以後也不會!”
“以後掉不掉眼淚可就說不準了!我一定會讓你哭出聲來的!”
“真的嗎?你打算用什麼辦法讓我哭出聲來?”
“我要到警察局去告發你!我要將你所有的情況都告訴給警方,還會說在魯·倍傑尼住宅區所發生的那件古怪離奇的案子便是由化名為勞佛·德布尼的亞森·羅賓一手操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