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看來,假如自己與西文·若力艾決鬥的事情讓警方知道了的話,他們一定會追問此事的,於是你便隱瞞了這件事情。當警察去往醫院對你進行詢問的時候,你說了謊,你說你與凶手並不相識,也不知道他的真正目的。而且,你還說那柄短劍不是你的,而是凶手隨身攜帶的。隨後,你從探病的人們口中得知弗休爾當晚正於湖邊劃船,並且還從林中小路上經過,於是你便讓他當了你的替罪羊。
“不錯,弗休爾那天晚上確實劃船來過格力馬介山莊,不過那是為了安慰剛剛失去姐姐的我。當你和西文·若力艾決鬥的時候,他早已回到了哥勒爾·魯傑山莊的房間,而這一幕恰好被附近的人看到。
“警方對弗休爾進行了一番調查,並且認定他就是本案的嫌疑犯,弗休爾卻沒有為自己辯護。
“他之所以要這樣做,那是因為,即便是為了安慰失去姐姐的我,孤男寡女深夜共處一室,傳揚出去也一定會有損於我的名聲。為了不傷害到我,弗休爾隱瞞了當天晚上曾到過我房間的事情;為了保存我的名聲,他寧願蒙受不白之冤,如此有責任感的人,真是無比優秀的好青年啊!然而,也正是由於這個原因,他被警方關押了起來,而你則逍遙法外。從那個時候起,我便開始思考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了。”
說這一番話的時候,若蘭用一種感激和愛慕的眼光看著弗休爾,而用一種蔑視和仇恨的眼光瞪視著基若莫。
“我日日夜夜地苦思冥想,從那以後,那種報仇的念頭就一直在我的腦海中縈繞不已。在給姐姐下葬的時候,我將手按在棺材上立下了誓言,今生今世一定要為姐姐報仇雪恨。從那時起,我生存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複仇!為了實現這個目標,就算是失去一切我也在所不惜,因為所有的犧牲都是值得的。
“於是,我毅然決然地離開了弗休爾,反而與你走得越來越近,我所做的這一切就是為了消除你的戒心。我是舅舅財產的合法繼承人,而你也深知這一點,而姐姐又已死去,你最大的障礙也就消除了,於是,你便開始與我接近,對我傾訴你的愛慕之情。”
接著,若蘭又將臉轉向了弗休爾。
“弗休爾,當你被警方釋放的時候,我那時正和基若莫在湖心的小島上促膝談心,而這一幕也剛好被你看到。在你看來,我由於你有殺人的嫌疑便痛恨於你,並轉而愛上了基若莫,於是,你傷心欲絕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想要結束自己的生命。當我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我被嚇壞了,所以,我悄悄地跑到你的住處去找你,將自己的想法全部告知於你,你這才了解到我接近基若莫完全是為了替姐姐報仇雪恨。假如讓基若莫知道我去找過你的事情,我的計劃便會前功盡棄,於是,我們一起定下了一條計策,那就是由我寫一封書信給你,信中說我已同意與基若莫成婚,並希望能得到你的祝福。”
“確實如此。”弗休爾如此應道。
躲藏在陽台上的羅賓也不禁點了點頭,他這時什麼都明白了。
“原來那天晚上到小屋中去找弗休爾的人是若蘭,而那封信也不是由別人帶去的,而是當場寫下的,這就難怪弗休爾轉天會精神十分爽朗地去從事他的設計工作。”羅賓一邊想著,一邊暗暗點頭。
這時,若蘭又轉頭對基若莫說道:“隨後,我又對菲斯丁娜說明了此事,告訴她殺害她男朋友的人便是基若莫,並給她看了證據。在此之前,菲斯丁娜始終認為凶手是弗休爾和德布尼兩個人,經我這麼一說,再加上證據,她終於了解了真正的仇人是誰,她也要複仇。
“從那個時候開始,菲斯丁娜每天都會到格力馬介山莊來,與我們交換意見,商量該如何對付你,怎樣進行複仇的計劃。我們在進行這些事情的時候始終非常小心謹慎,甚至連狡猾多疑的你也沒有絲毫察覺。”
若蘭又看了看基若莫。
“之後,你又打算將殺人的罪名安在弗休爾的頭上,於是,你用打字機打了一封信,又寫了一封匿名信,然後找了一條與弗休爾所用的同一材料的手帕,並在上麵繡上了弗休爾姓名的開頭字母,再染上血漬,將它放在了案發現場附近。如此一來,弗休爾便百口難辯了。
“為了搜集到你犯罪的證據,我和弗休爾商量著偷偷開車到弗休爾長大的鄉村,不過你的警惕性很高,立刻將電話打給了德布尼先生,謊稱我被弗休爾劫持,然後借德布尼先生的車來追趕我們,接下來的事情便是你額頭上的傷痕了。”
若蘭說這句話的時候,看了看基若莫額頭上的疤痕,基若莫的額頭上也立刻滲出了許多汗珠。身處陽台之上的羅賓立刻回想起了二人當時的那場打鬥,以及弗休爾淩厲的拳術和高超的柔道技巧,羅賓忍不住偷偷地笑了起來。
“然而,後來的一天,瓊笛舅舅特地從杭城趕來看望我,而那一天你恰巧不在格力馬介山莊。當天,山莊中隻有弗休爾、菲斯丁娜和德布尼先生。剛開始的時候,我接到瓊笛·德立發的名片時心中還十分不快,由於他與我母親走得過近,因此導致我父母時常吵架;又使得仆人風言風語地說姐姐是他的親生女兒,而不是我父親的。然而,他這樣的一個老人家不顧身染重病,大老遠地跑來看我,如果我不見他的話,他一定會因此而傷心的,於是我便把他請到了二樓的會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