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慘了,慘了,快去通知師傅……”慈音慌忙跑了出去,天凡已經意識到自己闖了禍,抬開腳想要跳下去,卻發覺那個一直躺著的人眼睛,鼻子,耳朵,嘴角還有被他踩傷的地方開始血流不止,他不知所措的站在上麵。
“咚”的一聲,門被打開,撞到牆上聲音很響,闖進來的一大群人當中,有慈心,有昨天那個爺爺,還有……
“呀呀呀,啊……”來不及看清楚,那家夥已經掉進了大缸裏。
“天凡……”
“修兒……”他聽到有人在叫他,好燙啊,可是好舒服噢,總是想知道這口大缸裏煮的是什麼,現在知道了,煮的是天凡,楚天凡……
濕漉漉從缸裏麵撈起來的天凡睡得很香,迷迷糊糊中聽到有人在說話,“快看看,這麼燙的藥湯,這孩子……咦,臉上沒有燙傷的痕跡,真是奇異?”
“這孩子非池中物,他體內有股亦仙亦魔的強大內氣,仿佛一直都在保護著他,又好像不受控製。”
“朕的孫兒,當然非池中物,嘶……為何修兒全身都是傷疤?他的身上,幾乎沒有一塊好肉。”
“你自己造的孽都不知麼?他自幼遺落山中被狼群養大,過著非人的生活,據說明騰救他時,十多歲的孩子連話都不會說,生活習性與狼無異……”
“朕以後不會再讓他受這種苦。子暉的血還在流,朕已召集幾個神醫速速趕往此地,但現在你要想想辦法,你方才點了他的穴道,有用麼?千萬不可讓他有事。”
大人的世界太複雜,困極了的天凡沉沉睡去。
深夜,慈心站在歸心閣內,盯著自仙搖上不斷滴下來的暗紅色血液,眼淚,情不自禁流下來,她無能為力,在慈心的生命中,陪伴她時間最長的,不是英年早逝的兒子,不是身為國君丈夫,也不是後來收養的慈鏡慈音,而是子暉。
看著子暉,慈心心中默念……
這麼多年的腥風血雨,累麼?才十多歲的你就曾對我說過,要想更好的保護你在乎的人,就要有更大的權力,如今你的權力夠大了,為何你最在乎的人卻一一離你而去?
你一向有泰山崩於前而不動聲色的氣勢,可這次的事,卻讓你的隱疾提前發作,它來得那樣洶猛,那樣不留餘地,那麼強硬的你,如何承受,怎能承受?
眾人都以為你堅強,自負,卻無人了解,隻有為師才知,其實你的內心那樣無助,那樣沒有安全感,你知道自己的隱疾隨時隨地都會讓你一蹶不起,所以做任何事都比別人努力千萬倍,對於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達到的目地都那麼急於擁有。
你帶著剛愎自用桀驁不馴的麵具去麵對眾人,包括你的父親,大部分時間他都在領軍作戰,而你的童年和少年多半是在我這裏渡過,隻有為師知道,當有人提起你的父親時,你的眼裏是多麼崇敬的目光。
世人都以為你被封為上將軍後強硬的逼他退出邊疆是因為想獨占軍功,卻不知他因在戰場上****中過毒箭九死一生後身體一直都有隱患,他的功力日漸退弱,再留在戰場隻會更加危險,而這些,沒有一個人知道,因為在戰士們的心中,穆宗耀永遠都是那個勇往直前的鐵將軍,他像你一樣,永遠都把最堅強的一麵展現在大家麵前,你總是用那種極端的態度去對他,以至他從來都不曾了解你,就像眾人不了解你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