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夜的恐怖已然過去了。
清晨,天空中到處彌漫著茫茫的白霧。
這時候,成風迷迷糊糊的搖著腦袋,半睡半醒的他好像仍在恐怖的夢中掙紮著,滿臉的急汗。
最後大叫一聲驚醒了過來,因為昨晚的那一切,可以說是他見過最可怖的事。滿地橫七豎八躺著的屍體、血流成河的地麵,甚至充滿腥醜氣息的空氣,都讓他心驚懼怕,以至於他惡夢連連。
他喘了幾口大氣,坐在床邊,又定了定神。然後下意識的往四周看了看,隻見這是一間普通廂房,開啟有兩扇小窗,微渺的輕風正從那裏吹了進來,拂過臉龐,雖然帶有一絲寒意,但還是讓人感覺有種說不出的舒服。
房間之中擺設的很簡單,隻有幾張桌椅,還有一些水壺茶杯之類的日常用品。屋子的牆壁上掛著一張橫幅,寫著一個大大的“道”字。
透過半掩的一扇門,看到外麵青幽幽的草地。
成風忽然想到了什麼?立刻起床,穿好鞋子後,便快步的向房門走了去。
剛把門打開,一陣涼絲絲風吹了進來。他踏出門外,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都讓他覺得迷惘。
這是一個小院,除了三條通往不同方向的碎石小道外,其它的都是長滿嫩草的綠地,還有兩顆低矮粗壯的古樹。
他呆呆的看著這一切,不知道何去何從。
溫暖和煦的陽光照在他的身上,有絲絲暖意。
他心裏在想著一個人:雨辰!
心中所有的苦言,向誰傾訴。
所有的淚水,向誰哭泣。
淚水朦朧著雙眼,現在不知道,還要做些什麼。
天空中響起一聲鶴鳴,他抬起頭,明亮刺眼的陽光使他眯起了眼睛。有三隻白鶴陸續在他頭頂上空飛過,扇動的翅膀,是那麼美麗。
“你醒啦!”
旁邊的走廊上走來了一個人,是一個英俊的少年,穿著一身白衣,背上背著一把寶劍。
成風身子一震,看著那個少年。
白衣少年站在成風的麵前,手摸了摸成風的腦袋,微笑道:“既然你醒了,就隨我來吧。”
成風似乎還沒反應過來,隻是呆呆的看著這位白衣少年。
白衣少年笑了笑道:“我師傅正在靜逸堂等著你,還有與你一起的那個朋友也在。”
成風立刻激動了起來,興奮道:“真、真的麼?”
完全沒顧白衣少年做出任何反應,按耐不住自己激動的心,驅使他快步的向前方跑了去。隻是沒跑幾步卻停了下來,那白衣少年走了過來,疑惑的看著成風。
成風臉一紅,滿是尷尬。
白衣少年帶著成風走過幾道走廊,很快就到了那少年所說的靜逸堂。其實這道走廊並不是很遠,所以也不需要花很長的時間。再加上成風一心想快點見到與自己相處三年的朱雨辰,所以一股勁的向前走著,使得那少年也不得不加快步伐。
他們兩此時隻站在門口,從這裏看進去,朱雨辰站在那裏,正堂坐著一位老者,正在真陽道人。
白衣少年恭敬的道:“師傅,他來了。”
真陽道人的目光看了過來,沒有說話。
朱雨辰緩緩的轉過身來,看向了成風。
良久。
兩個人,就這麼默默的注視著。
淚,悄無聲息的落下。
曾經熟悉的容顏,在此時,變得憔碎了。
有千言萬語、千句問候,在此時,還是沉默了。
真陽道人微微搖了搖頭,又歎息了一聲,隨即站起身來,看向門外的白衣少年道:“天兒,叫他進來吧。”
這白衣少年領著成風走進了大堂,兩個人站在一起,誰也沒有說話,隻是微微低著頭。
成風在心裏默念著:你沒事就好了。
真陽道人緩緩喝了一口香茶,又將茶杯放在了身旁的茶幾上,道:“如今你們無依無靠,就拜我無極門下罷。日後要好生修煉法道,有將一日要報那滅村之仇。”真陽道人又喝了口茶,道:“你們意下如何?”
成、朱二人聽到這“滅村”二字,一直徘徊在極度悲傷邊緣的心,一下子落入了冰窖,身子不由的同時一震。他們咬著牙,怒著臉,心中已重重的立下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