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芳華輕拂衣袖,緩緩起身,盈盈一拜“芳華自小成長山林,自問沒有受過上官小姐的那般熏陶,對上官小姐在音律上的造詣也是深感佩服。芳華對這些隻是略懂皮毛,比較擅舞,樂器方麵實在不敢獻醜。不如讓芳華的貼身婢女代芳華撫琴,芳華獻上一舞,各位意下如何?”
眾人心中倒是沒有異議,人盡皆知當初的許仙子最擅長的便是舞蹈,以絕技天女散花聞名於世,自從佳人逝去,這一絕技也從此損落。在座不少見識過當年天女散花風采的人們心中隱隱期待,難道這姿色身段完全不輸於其娘親的小丫頭居然會舞那絕技?有著這想法的人們隨即便又搖頭歎息,那許仙子離世時,她的女兒隻有五歲,怎麼可能習得她的本事?!
眼看葉芳華已經抬腳跨步上了台上,成家大小姐才一聲輕笑,高聲問道“不知葉六小姐想舞的是何曲?在座各位都是世家大族出身的貴女,哪一個不是精通各種名曲的人物,葉小姐居然讓自己的婢女伴奏?!莫不是瞧不上我等的技藝?”
麵對如此明顯的挑撥離間,葉芳華隻是淡淡一笑,從容不迫的回答道“成小姐有所不知,此曲乃芳華娘親離世前的遺作,我這婢女聽我演奏過幾回,便跟我學了來,這世間除了我二人便沒有人會演奏了!”
麵對葉芳華的解釋,成大小姐自知有些下不來台,忙追問道“哦?那真是要見識一下了,不知此曲名何?”
葉芳華回頭示意抹茶就坐在琴前“此曲名為不了情,芳華獻醜了。”
抹茶深呼一口氣,點點頭表示自己準備好了,葉芳華一揮衣袖,音樂聲響起,輕啟櫻唇“心若倦了,淚也幹了。
這份深情,難舍難了。
曾經擁有,天荒地老。
已不見你,暮暮與朝朝。
這一份情,永遠難了。
願來生還能,再度擁抱。
愛一個人,如何廝守到老。
怎樣麵對一切,我不知道。
回憶過去,痛苦的相思忘不了。
為何你還來,撥動我心跳。
愛你怎麼能了今夜的你應該明了。
緣難了,情難了。”深情悲傷的歌曲,纏綿唯美的舞蹈,葉芳華遺傳了娘親的舞藝天分。台下漸漸靜寂,這歌詞是時下近幾年才開始由豔豔生帶動起的簡單露骨。每一句,每一詞,字字動人心。
葉德一雙渾濁的雙眼中,已經積滿了淚水,深深的屏住了呼吸,控製著自己的情緒。他清楚,這歌詞中的情意唱得正是他與許如媚的愛情。這孩子多美啊,甚至勝過了她的娘親。媚兒,你留下了我們的骨肉,是來折磨我的吧?!我已經知道錯了,是我當初不懂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意義,錯待了你,負了你。若有來生,我葉德願三千繁華,隻與你一人白頭到老。
歌曲與舞蹈漸入高潮,身穿白裙的女子如一隻脆弱的蝴蝶,抬起頭顱,問一問蒼天“怎樣擁有,天荒地老?”相愛容易,相守難。這歌裏唱盡了人間癡男怨女們的無奈與悲哀。一個才成年的小丫頭居然唱出了如此情深意長,在場眾人紛紛歎息。當初的許如媚何等佳人,拒進皇宮,洗盡鉛華嫁做商人婦,最後卻落得那樣的下場。實在是紅顏薄命,讓人唏噓。而她的女兒,小小年紀,居然把這歌舞演繹的這般深刻,這種感情絕不是刻意表現出來的,明明就是深入其境。
一曲結束,掌聲如雷,柳落雲更是激動的起身揚聲道“雖然柳某並未欣賞過許仙子的風姿,不過葉六小姐的歌舞確實柳某至今所見過的第一人。”看著柳落雲眼中的熾熱,葉芳華還是微笑,她的表演隻為了給一個人看,那個人便是她的父親。她的目的便是讓他悔恨自責,現在目的達到了,別人怎麼看她真的不在乎。“柳四郎過獎了,芳華年紀尚幼,還不成氣候。”說著,也不等人們張口欲說的稱讚便舉步下台。
柳家長輩更是憂心忡忡,在他們眼裏。葉芳華就是個一幅禍水皮囊,一身狐媚本事的禍害。一個女子長的美也就罷了,再有了這般傲氣與本事,就變得更加不好駕馭。若是男子粘上了這種女人哪有不著迷的道理?柳家男兒絕不可以做出沉迷女色此等事情來。柳家老夫人眼露陰狠,一道寒光一閃而現。葉芳華回眸間正好對上了柳老夫人還未來得及收回的目光,葉芳華一愣,隨即明白過來,垂眸低低一笑。真是不讓人消停,她可沒有想過入你柳家大門,居然會因為一個愛慕者而招來如此禍端,真是爛桃花呀!心中感歎過後,眼眸一轉,掃過與柳落雲並肩而坐的兩名少年。滿意的點點頭,這兩人的姿色長相倒是相當養眼。隻是這身份?!可真不是輕易能動得了的。心中百轉千回,最終拍板決定,就是那狀元郎吧,那兩個大人物可輕易碰不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