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屋子,曹誌鵬已經穿上褲子,正襟危坐在自己的桌子前,看著從門外進來的兩人。薑蕾蕾和趙清荷不太適應曹誌鵬的那種神色,她們不由遲疑了一下。
“我幫你拿到了褲子。”兩個聲音都有些不自信地說。
“對。都拿到了。也不對。都沒拿到。你們的褲子呢?”
“在你身上。”
“確實在我身上。”曹誌鵬的腰故意挺了一下,“你們倆先前的爭執,我已經聽明白了。”
“你的評判是什麼?”兩人帶著一種緊張和不安湊到曹誌鵬麵前,期待著。
“你們倆的事,很大嗎?”
“大。很大。”兩人點著頭,她們眼神有些不安地瞄著曹誌鵬,不知道曹誌鵬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我說不大,一點都不大。芝麻粒一般大。”曹誌鵬用手勢做了一個芝麻粒的樣子。
“大,為什麼不大?對於我們來說,老大啦!都大上天去了。”兩人幾乎同口一聲地說。
“你們倆排練過的嗎?”
“什麼?排練?”
“沒什麼,”曹誌鵬笑了笑,“你們倆過去是非常好的一對姐妹,對吧!”
“對。我們常常都在一起,有什麼私密話都講給對方聽。我們的老公不是不在家嗎?我們倆在一起的時間非常多。晚上聊得晚了,我們就在一起睡,今天在蕾蕾姐家,明天就在清荷姐家,是這麼回事吧?”
“那是過去,哼——”
提起這樣的事,兩人都有些不滿意似的,不願意麵對過去的快樂。兩人哼了一聲,頭扭到一邊,不看對方。表情裏滿含著厭惡,似乎對方是一攤不堪入目的垃圾。
“後來遇到波折了,對吧?”曹誌鵬心中暗暗笑了一下,覺得這兩人挺有趣的。
“我瞎了眼,不知道她是一個長舌婦。”
“我瞎了眼,不知道她是一條陰險的美女蛇。”
“還是叛徒、流氓、反革命、村賊?對嗎?”
“對!”兩人齊聲說。但馬上意識到不對,又指著對方的臉,改口說,“是說你!”
“好啦,你們再複述一遍事情經過。你來,清荷姐。”
“讓笨人先來!”薑蕾蕾不滿地說。
“為什麼是笨人?”曹誌鵬不高興了,“你這是藐視本村長助理。你必須認錯。不然的話,我有權在做評判時,傾向另一方多一點。”
“小毛頭,你橫什麼?”薑蕾蕾朝曹誌鵬瞪眼睛。曹誌鵬一下子站起來,也瞪著薑蕾蕾看,“還不服氣?那好,你們倆可以罷免我的評判責任了。我不幹了。”
“別呀,別呀,”趙清荷著急了,腳蹬了一下薑蕾蕾,“快認錯。”
薑蕾蕾的脖頸硬挺著,眼睛望著天花板,“偏袒的評判還有什麼意思?我不認。”
“你認了錯,不就不偏袒了嘛?快一點。”趙清荷有些央求似的說。
“你們可以去找村長張光奎評判,他的權力更大。”曹誌鵬把雙腳往桌子上一搭,愛理不理地說。
“不行呀!”趙清荷著急了,“找他更是葫蘆僧亂斷案了。我們倆吧,找過他很多次了。誰跟他睡覺了,第二天就是誰對。在他那張嘴裏,今天我對,明天鐵定是她對。他的嘴改來改去,我們就被他折騰來折騰去的。沒法評判,才來找你的。”
“不。不是睡覺。是做夢。”薑蕾蕾著急地反駁道。
“既然來找我,就要按照我的規矩來。我也有我的評判標準。”
“你的標準也是睡覺,不,做夢嗎?”趙清荷嘻嘻笑著問。
“不,”曹誌鵬有些發怒地揮了一下手,“我不是那樣的人。夢是清醒時的夢,也是夢中的清醒,此時我們究竟是在做夢還是身處夢中,誰又能說清?我已經把我的標準告訴你了,我的標準跟村長張光奎的怎麼能一樣呢?”
“好吧,好吧,對不起,行了吧!”薑蕾蕾說完,甩著頭發,到另一張椅子上坐下,頭扭到一邊。
“好吧,你說。”曹誌鵬對趙清荷說,“撿重點的說。”
“重點就是,我的秘密被她透漏了。”
“何以見得?”
“你問她,村裏好多男人都知道我的屁股上有一塊青色的胎記,而且模樣很像龍生九子中的一子。”
“哪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