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年輕士兵的衣褲因汗水而被濕透,上麵沾滿著凝固的血跡與灰色的塵土,鮮血仍不斷地從大腿、胸前還有臂膀上的刀口處流淌著,汗水流過他憤怒的臉。
“她一定是瘋了!”他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仍然無法相信所發生的一切,“這簡直就是噩夢!考拉人民所愛戴的塔拉米斯把我們出賣給了加實的魔鬼!哦,天哪!為什麼我還活著?我寧願死也不願看到我們的女王成為叛徒與淫婦!”
“別亂動,瓦利瑞斯!”女孩祈求著,顫抖著清理並包紮著傷口,“哦,求你別亂動了,親愛的!你會讓這些傷口更加嚴重的,而我也不敢去找醫生……”
“不要找醫生。”受傷的年輕人激動地說,“君士坦提烏斯手下那些藍胡子的魔鬼們一定在搜尋受傷的考拉人,他們會吊死那些曾與他們戰鬥而受傷的人。哦,塔拉米斯,你怎麼能夠背叛這些愛戴你的人民呢?”他痛苦地蜷縮著,流下了憤怒與恥辱的眼淚。那嚇壞了的女孩用雙臂抱住了他,將他那顫動著的頭抱在了自己的胸前,安撫著他。
“即使是死亡也要比今天考拉人民所遭受的恥辱要好得多,”他大聲吼道,“你看見了嗎,伊芙加?”
“我被街上嘈雜的打鬥聲驚醒了,我透過窗戶,看見閃族人正在屠殺我們的人民,然後我就隱約地聽見你在胡同那裏呼喚我。”
“我已經用盡了全力,”他嘟囔著,“我倒在了胡同裏,我知道他們一定會發現我——如果我躺在那裏。我殺了三個藍胡子的惡魔,上帝啊,他們永遠都不會再出現在考拉的街道上,讓他們在地獄接受魔鬼的懲罰吧!”
焦慮的女孩像在安撫一個受傷的孩子一般撫慰著他,用她冰冷的雙唇吻著他。但是,他內心的憤怒還是無法平靜下來。
“那些閃族人進來的時候我並不在城牆上,”他吼道,“我正和其他不當班的弟兄們在營房裏睡覺,而就在黎明前,隊長臉色蒼白地進來了。‘那些閃族人進城了’他說著,‘女王來到南門命令允許他們進來,我不明白是怎麼回事,誰都不明白,我們接到命令在宮殿前的廣場集合。現在我們在營房外集合準備出發,把你們的武器與盔甲都留在這兒,鬼知道這是為什麼,但這是女王的命令’。”
“當我們來到廣場的時候,一萬多名全副武裝的閃族人已經在宮殿的另一側集合好了,而通向宮殿的街道上擠滿了困惑的群眾。塔拉米斯與君士坦提烏斯站在宮殿的台階上,君士坦提烏斯捋著胡須就像一隻大貓盯著麻雀一般望著我們,還有50名背著弓箭的閃族士兵站在他的身後。”
“那裏本應該站著女王的衛兵,他們和我們一樣困惑,全副武裝地站在宮殿的腳下,但他們並沒有聽從女王的命令。”
“塔拉米斯開始講話,她告訴我們她已經重新考慮了君士坦提烏斯的建議——她決定要與君士坦提烏斯結為夫妻。她沒有解釋為什麼要把一些如此危險的閃族人帶進城裏,但她說君士坦提烏斯掌控著一支戰鬥力極強的軍隊,不再需要考拉的軍隊了,所以她解散了它,她命令我們安靜地回家。”
“為什麼?服從女王的命令是軍人的天職,我們完全被震驚了,說不出任何話來。”
“但當宮殿的衛兵被命令解散的時候,衛兵的隊長柯南站了出來。人們都說他昨天晚上擅離職守喝了個大醉,但他現在十分清醒,他大聲命令衛兵們都站在原地,直接聽從他的命令,他對他的衛兵有著絕對的統治力,衛兵們都站在那裏紋絲不動。隻見柯南跳上台階盯著塔拉米斯大喊道:‘這不是我們的女王!這不是塔拉米斯!這是一個披著麵具的魔鬼!’”
“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估計可能是一個閃族士兵攻擊了柯南,而柯南殺死了他。接下來,廣場瞬間變成了戰場,閃族人攻擊著那些衛兵,而射出的矛與箭卻射中了許多已經解散的士兵。”
“我們中的一些人盡可能地抓起那些矛與箭進行反擊,我們幾乎不知道我們在為何戰鬥,但我們知道我們要反抗君士坦提烏斯和他的爪牙們,而不是塔拉米斯,君士坦提烏斯喊叫著要殺掉我們這些叛國者,可我們不是叛國者。”失望與困惑使他的聲音有些顫抖。伊芙加小聲地安慰著,雖然她並不十分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她卻心痛於他的愛人所遭受的這些痛苦。
“人們不知道應該站到那一邊,周圍的一切都充滿了混亂與困惑。我們這些反抗的人沒有鎧甲、沒有陣型,我們根本就沒有贏的機會,而衛兵們雖然都全副武裝地圍聚在廣場中,但他們隻有500人,並且已經遭受了重大的傷亡,這樣的戰鬥除了失敗沒有別的可能。當考拉的子民在被血腥地屠殺時,塔拉米斯就站在廣場的台階上,被君士坦提烏斯擁抱著腰肢,像一個冷酷絕情而又美麗的魔鬼般大笑著!哦,上帝,這簡直太瘋狂了!”
“我從來沒見過有什麼人能夠像柯南那樣戰鬥,他背靠著牆,衝上來的士兵都倒在了他的腳下,但是他最後還是被擊倒了,那可是100:1啊,我聽到君士坦提烏斯命令他的爪牙們不要殺死隊長柯南,他捋著胡須,嘴角浮現出一絲邪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