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二十血紅釘(1 / 3)

兩名衛兵閑逛在被稱為鷹層的保衛室中,雖然他們習慣於謹慎小心,不過他們的表情十分放鬆。從外麵發生對這鐵門的攻擊總是有可能的,不過已經有好多年沒有這樣的入侵了。

“那兩個陌生人是強大的外來人,”一個人說道,“我相信阿爾米克明天就會進攻我們的敵人。”

他所說的話正如一個戰士所應該說出的話,在沙克托城這個巴掌大的世界,幾個人便可以稱為軍隊,而堡壘之間的大廳便是他們的戰場。

另一個人沉思了一下。

“假如在他們的幫助下我們摧毀了沙塔蘭克,”他問道,“那接下來呢,沙特米克?”

“為什麼這麼問?”沙特米克回答,“我們會為他們全部釘上血紅釘,俘虜會被千刀萬剮。”

“然後呢?”另一個追問道,“在我們將他們全部殺死之後呢?如果沒有敵人戰鬥是不是有些奇怪?我的一生都在與那些沙塔蘭克人戰鬥,要是仇恨結束了,那剩下的是什麼?”

沙特米克聳了聳肩,他從沒有想過敵人的毀滅,他們也無法想象。

突然,兩個人都緊張了起來,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

“到門那裏,沙特米克!”另一個人小聲說道,“我去看看鷹眼……”

沙特米克手持利劍,趴在鐵門上,豎起了耳朵聽著門外的聲音。他的同伴則透過鷹眼望向門外,一群人密集地聚集在門外,這群黑皮膚的人手提利劍,咬著牙齒,雙手都捂著耳朵。一個有著羽飾頭巾的人嘴角放著一根笛子,就在那個坦庫特裏人即將發出警報的時候,那笛子發出了尖銳的刺耳聲。

那衛兵剛要發出的警報聲哽咽在了他的喉嚨中,那奇怪的笛聲穿透了鐵門,傳進了他的耳中,沙特米克表情僵硬,身體如癱瘓了一般靠在門上一動不動。另一個衛兵離那笛聲較遠,不過他也感到了那笛聲的恐怖,那奇怪的音律如同無形的手指一般插入了他的大腦,讓他的大腦變得瘋狂,不過在那靈魂的掙紮過後,他打破了魔咒,尖叫著發出了警告,甚至連他都認不出那是自己發出的聲音。

不過即使他喊了出來,那音律卻變得更加尖銳,猶如一把尖刀刺入耳膜一般。沙特米克痛苦地大喊了起來,所有的理性就像被狂風吹滅的焰火一般從他的臉上消失殆盡。像瘋子一般,他鬆開了鏈鎖,打開了大門,衝了出去,倒在了亂劍之下,踩踏著他的屍體,沙塔蘭克人瘋狂地呼喊著湧進了保衛室。

剩下的那個衛兵從那邪惡的笛聲中驚醒過來,提起了長矛衝了過去,當他發現他們的敵人已經進入坦庫特裏時,他的頭腦中已經來不及思考恐懼,當他的矛尖狠狠刺入一個黑皮膚敵人的腹部之後,他便失去了直覺,一支揮舞的利劍劈碎了他的頭顱,隨即,那些瘋狂的坦庫特裏人從保衛室湧了進來。

人群的嘶喊與刀劍的劈啪聲將柯南從沙發上驚醒,他一躍而起,抓起了寬劍,瞬間變得完全清醒。隨即他打開了房門,剛好看見坦科托正瘋一般地從長廊中跑了過來。

“沙塔蘭克人!”他驚叫道,那聲音幾乎不像人類發出的聲音,“他們衝進來了!”

柯南跑下走廊,正趕上維麗瑞娜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怎麼回事?”維麗瑞娜問道。

“坦科托說那些沙塔蘭克人進來了,”柯南匆忙地回答,“這嘈雜聲聽起來像這樣。”

那些沙塔蘭克人湧進了王宮,他們總共有20個男男女女,飄動著黑色的頭發,胸前有著白色的骷髏,他們陷入了與坦庫特裏人的激戰當中,雙方的女人都猶如男人一般瘋狂地戰鬥,那房間與大廳中都布滿了屍體。

阿爾米克光著上半身,隻穿了一條短褲,站在自己的王座前奮戰著,當那些入侵者湧入的時候,手提長劍的塔斯拉也從裏麵的房間衝了出來。

沙特米克與他的同伴都被殺死了,所以沒有人能夠告訴坦庫特裏人他們的敵人是如何湧入他們的堡壘的,也沒有人知道他們為什麼突然會有這樣瘋狂的舉動。不過沙塔蘭克人的傷亡更加嚴重,他們的處境比坦庫特裏人料想的更加糟糕。殺死了那有鱗的巨龍,摧毀了他們的火焰骷髏,他們得到消息說兩個神秘的白人成了他們敵人的同盟,這些使他們變得狂躁並且絕望,最終瘋狂地做出了這個要與敵人拚個你死我活的決定。

坦庫特裏人已經從起初的震驚當中恢複了過來,他們開始以同樣的憤怒反擊,其餘低樓層的門衛都衝了上來參與到這場拚殺中。這就像一群瘋狼的決戰,瘋狂、盲目而無情。人們從門口廝打到翡翠台前,閃耀的刀鋒刺入血肉之軀,鮮血噴湧,地上血流成河。象牙桌子被打翻了,椅子被劈碎了,絲絨掛簾被染成了紅色。這是近半個世紀血戰的巔峰,每個人都感覺到了這一點。

不過結局是顯而易見的,坦庫特裏的人數幾乎比那些入侵者翻了一倍,人數上的優勢還有他們那兩個白人同盟的參戰更加激發的鬥誌。

衝進戰場的柯南猶如颶風一般,就力量而言,他頂得上三個特拉茲蘭人,而且即使柯南體格健壯,不過他的腳步比他們都更加靈活。

維麗瑞娜在柯南的身旁戰鬥著,眼睛閃露著鋒利的光芒,嘴角展現出一絲微笑。她比一般的男人更強壯一些,不過要比他們敏捷、凶狠得多,她的長劍在她的手中猶如活物一般自如。柯南用力擊倒麵前的對手,折斷他們的長矛,劈碎他們的頭顱,刺入他們的胸骨,而維麗瑞娜在殺死敵人之前會用她那嫻熟的劍術甚至令對手感到眩暈。一個又一個的敵人抬起了手中的寬劍,不過在還沒來得及劈下的時候,卻發現已經被維麗瑞娜割破了喉嚨。柯南是直接衝進戰場,左劈右砍,而維麗瑞娜則如一個迷幻的幽靈一般,跳動著輕盈的腳步,敵人的利刃一次又一次地被她閃過,隨即喉嚨處噴湧出熱血,接著便會聽到她那嘲弄的笑聲。

在這場血戰中,地上到處散落著屍體,隻有坦庫特裏人與他們的那兩個白人同伴站在王宮之中,這些幸存者空洞地互相望著,如同審判日或地球毀滅中的幸存者一般。他們的雙腿強支撐著身體,手中緊握著滴血的利劍,鮮血淌過他們的手臂,他們望著地上被砍得血肉模糊的敵人和朋友。他們沒有力氣大聲歡呼,嘴邊隻是發出了野獸般的低吼,那並不是人類勝利般的歡呼,而是狼群踩踏在獵物身上的那種嚎叫。

柯南抓住了維麗瑞娜的手臂,將她轉過身來。

“你的小腿被刺到了。”他咆哮道。

維麗瑞娜低頭看了看才發現小腿的肌肉上有著一陣刺痛,地上一個將死的人用那最後一口氣劃破了維麗瑞娜的小腿。

“你看起來像個屠夫。”維麗瑞娜望著柯南大笑了起來。

柯南甩了甩手臂上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