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捂著不斷流血的腹部,李世民跌坐在地上,終於認出了眼前的這名男子。
“你是偵察營的張勇?”
張勇提著橫刀冷冷的向著李世民走去,“無恥的叛徒,沒有想到你居然還能認出我來。當初你背叛大帥,背叛遼東軍幾十萬弟兄的時候,為何就不想一想在遼東征戰的那一個日日夜夜?大帥對你如此如此恩重,讓你統率最精銳的陌刀軍,可是你是如何對待大帥和弟兄的?”
“將軍不用和這種小人多說,當日遼東城伏擊高於貞之時,這狗賊為了一麵遼人旗幟,就能帶著幾千人和自家兄弟群毆起來。這樣自私的人,又如何會知道軍中袍澤,兄弟情深。”張勇身後一名部下對著李世民呸了一聲道。
李世民一邊痛苦的捂著腹部,一邊卻是不甘心。在神縣城最危急的時候,他的心中也有過那麼一絲的想法,覺得如果再有一次選擇機會的話,也許他不會走這條路。但是現在,他心中卻再沒了一絲一毫的這種想法。他的心中滿是憤怒與不甘,這次詐降行緩兵之策,乃是他的主意。
為了計劃的成功,他甚至親自深入始畢的軍營。可以想象,如果不是遇到了張勇,他件事情已經十拿九穩。等朝廷大軍擊敗了始畢之後,他李世民先是神武城大破突厥先鋒軍,再在西陘口成功拖住突厥大軍。戰後論功行賞,朝廷和皇帝絕對會有更豐厚的賞賜給他。可是現在,為山九仞功虧一簣,功敗垂成。
他憤怒的咆哮道,“是陳克複先對不起我,他不仁在先,多才不義在後。陳克複不過是一虛偽小人,當初我父親來信要調我兄弟回河東,陳克複卻立即下毒手,讓玄霸死的不明不白。他娶我三姐,卻也不過是想借我李家之勢罷了。他被人捅破謀反之事,卻絲毫不告訴我李家,自己一個人就這樣拍拍屁股離開,可有想過我李家卻還在京都城中,卻還要遭受他的牽連?他既然不仁在先,就不要怪我們不義在後。”
張勇冷冷的看著李世民,“你叫的再大聲也沒有用,這裏離關隘還有一段路,就是離突厥軍營也還有一段路,別想著大叫引來別人救你。今天你就是說破天,我也要代遼東的弟兄們收回這一筆血債。血債隻能血來償!”
說著張勇橫刀揮過,卻是已經接連在李世民的左臂之上連砍十八刀,十八刀過後,那隻左臂已經成了十幾塊碎肉。李世民一聲慘叫,直接痛昏了過去。
張勇的一名部下看到李世民昏死了過去,解開腰帶對著他的身上就是放了一泡水,被尿淋了一身的李世民,悠悠醒轉過來,一轉頭,卻發現自己的整個左手已經齊肩膀斷掉,一名張勇的部下正拿著從他身上割下的布條給他包紮。
“紮緊點,才剛十九天,還差整整四百二十刀,沒夠數之前,他一刻也不能先死。”張勇沉聲道。
一聽這話,李世民悲從心來,再聞到自己身上的那股臊味,更是羞愧對當。
“說,你和始畢都說了些什麼?”
李世民的臉因失血而麵色慘白,咬著牙道,“我就是死也不會告訴你的,想不到陳克複一向自詡漢家英雄,原來卻也不過是勾結草原突厥的一個敗類走狗罷了。我道突厥人自私會突然南下,原來卻是你們在給他們通風報信,在前帶路。”
“人在做,天在看。大帥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問心無愧,對的起天地良心。大帥也根本沒有和突厥人牽扯在一起,我們不過是前來偵察楊廣動靜,恰逢其會罷了。”
“將軍,我們得加快點速度了,要不然我怕這狗賊拖不了多久。”那名給李世民包紮的部屬對張勇道。李世民的左臂膀雖然包住了,但是腹部那個傷口卻還在不斷流血。那名部屬忙又給他包紮腹部,包紮時卻又發現了一封書信,忙拿出來交給了張勇。
張勇打開看了看,原來上麵卻正是始畢和李世民這個假雲定興家將所約定好的內容,始畢寫在信上讓他帶給雲定興。看完信後,張勇也不由的對李世民有些佩服,沒有想到李世民居然還有這份本事。如果真的如他們的計劃進行,始畢有可能會被拖在這關下四五天,最短也得兩到三天。而有這麼長的時間,楊廣早跑回雁門,甚至河東各地的最近的兵馬也早北上到了雁門了。到時說不定不是始畢打楊廣,反倒是楊廣來追始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