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裝出擊,僅一戰,那耀眼的鋒芒,就讓重裝鐵騎依然保持著遼東軍的第一戰鬥力量位置。而那些看起來十分醜陋的重裝板甲,經過此戰檢驗,那強悍的防護能力也讓那些重裝騎士們一個個激動不已。有了這樣的鎧甲,他們麵對著那些敵人的騎步兵,根本沒有了多少驚懼。
薛定國終究還是沒有逃掉,他被郭孝恪直接一個衝撞,撞的人仰馬翻,然後被後麵的羅林輕易的將馬槊遞到了喉嚨之上,成了遼東軍的高級俘虜。除了他,其它的五千先鋒兵馬,除了薛定國派去報信的親兵先一步脫離戰場逃走外,這五千人馬除戰死的三成,其餘的三千餘人,全都成了遼東軍的俘虜。
到了傍晚時分,天邊還有著最後的一絲餘暉,如血的晚霞之下,薛世雄的大部人馬終於趕到了。
東邊地平線上,最開始的時候,出現的隻是一條細細的黑線,仿佛是那遼東海邊上的那一線浪潮。隨著那浪潮的不斷前進,不擴大,那黑線在迅速地膨脹。千萬人慢慢顯露出輪廓,無數隻腳步踐踏著大地,揚起了沙塵,濃煙滾滾,那灰黃色的塵土將大軍掩蓋,隻能隱隱約約地露出一角黑色的輪廓,半摭半露之間,更讓人感覺無邊無際。而在那黃沙飛煙間,在陽光的反射之下,無數的密集光點在煙塵之中閃現,一片又一片,那是高聳的長矛林在夕陽下的反光。那一線潮水不斷前進,終於變成了一整片無邊的黑色狂潮。
即使站在城頭之上,在千裏鏡中觀看,一支正在行進的大軍也是令人震撼的。隋軍從地平線上不絕的湧出,仿佛那後麵根本沒有盡頭。放眼望去,到處都是一片黑壓壓的人頭,旌旗如海,長矛如林,騎兵的披風密集如雲,各種顏色的戰旗爭相輝映,各個營團之間森嚴整齊,壁壘分明。一個又一個步、騎兵方陣向瀘河鎮要塞開來,延綿不斷,眼看要塞西麵那片寬廣的平原上已經擠滿了軍隊,而後續部隊還在不斷地趕來。在距離要塞的五裏處,薛世雄的軍隊停止了進逼,向左右兩翼展開,從南、北兩麵對要塞展開合圍,正麵陣列蜿蜒足有十裏,旗海飄揚一眼望不到盡頭。
城頭上的將領校尉們基本上都是經曆過遼東幾十場血戰的老兵們,雖然眼前這鋪天蓋地的薛世雄大軍給人無邊無際的感覺。但是當年的遼東守衛戰,他們可是一次性直接麵對過五十萬遼東聯軍的包圍。和那五十萬人的規模比起來,眼前的這場麵,隻能算是還不錯了。
不過此時滬河鎮的六萬遼東軍之中,除了不少的精銳王牌部隊都是老兵外,有近半數都是近兩年才招的兵馬。這些人以往並沒有經曆過這樣的戰事,還沒曾經曆過這樣壯闊的場麵,與如此龐大的朝廷正規軍對戰。一瞬間,被朝廷大軍進逼的氣勢所震懾,城頭上眾多的士兵麵露恐懼。
陳克複轉頭看了一眼城上的守軍將士,大部份的士兵此時都是麵有懼色,驚慌不已。他眉頭一皺,知道如此情況對於守軍來說是十分不利的。他之前讓魯世深和毛翊將十分兵馬分駐在瀘河兩旁,可是還有一些計劃,並不打算馬上動用他們。而如果眼下這些士兵都是這個樣子,恐怕這瀘河卻是不好守的。
站在城頭之上,陳克複忽然哈哈大笑數聲,引來無數將士的關注。
陳克複隻是麵帶微笑,指著城下的大軍對身旁一名恐懼不已的遼東土著出身的士兵道,“本帥問你,你可知道這城下的大軍有多少人馬?”
那士兵也就是二十四五歲的樣子,他本是高句麗靺鞨族的一名奴隸,一家人世世代代都是高句麗貴族的養馬奴隸。後來陳克複滅了高句麗,清洗了貴族,反而給了他們這些土著奴隸帶來了希望。按規定,他們家這樣的奴隸出身,雖然被賜予了自由之身,可是並沒有財物。遼東軍給了租給了他們大量土地,隻要耕種數年之後,就將完全屬於他們。
不過在享受到以前從來不敢想像的生活之時,他們卻也得接受遼東軍的所有統治。而服兵役,正是所有遼東成年男人都必須的一個義務。按規定,遼東軍分府兵和義務兵兩種。府兵則是職業的軍隊,遼東軍分給他們土地,他們則需要自備武器,每年抽出時間輪值出勤訓練番衛,戰時則還須參戰。
而義務兵則是所有府兵以外,遼東二十一歲以上五十歲以下成年男子,所必須承擔的義務。按遼東兵役製度,非府兵士兵者,每個成年男丁,必須入軍隊服滿五年兵役,服役期間,軍隊發糧餉。服滿五年之後,如果沒有晉升為軍官者,則可退役回家,從此以後,非緊急時刻,不需要再服兵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