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1 / 1)

第六回上山下鄉

作完人流的王紅旗,呆在酒樓裏犯愁了,我怎麼能和殺人犯上床呢,他是殺我全家不共載天的仇人哪,8年前,一場血染的浪漫史呈現在她的眼前,那是刻骨明心哪。‘

王紅旗18歲那年,在一片到農村去到邊疆去,到祖國最需要的地方去的歌聲中,迎來一批下鄉知識青年,17歲的於海波就是其中一個。於海波初中畢業已經考上高中直指大學,當年考高中時有個新規定,必須如實填寫個人簡曆,不得隱瞞家庭曆史,否者取消錄取資格,於海波隻知道自己家庭出身是地主,但不知道死去的父親,在國民黨時期當過國大代表,[相當現在的人大代表]所以沒填,那還了得,這些敵偽檔案在市公安局保存完好,一個電話被校方查出來,已經上學的於海波含恨離開學校。在家裏閑來無事,到樓下無線電修理部幫忙,幹了一年多。第二年開始知識青年上山下鄉,跟同學們來到扶清縣北三家公社【公社相當現在的鄉政府】高砬子生產大隊【大隊相當現在的村委會】。不久母親因是地主也下放到農村,老太太要求到兒子上山下鄉的高砬子生產隊落戶,街道居委會答應了,當時叫歸戶,生產隊把豬圈裏一間拌料室騰出來,給他娘倆住,老太太拖著病身子和兒子住在一起,看著農村的真山真水,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娘倆過得挺舒心。

雪化了開春了,農村第一樣農活——打茬子。東北在頭年秋天裏,掰下玉米棒子後割走玉米杆,地裏留下的玉米根稱它為‘茬子’,來年開春首先要把它刨出來,俗稱‘打茬子’,然後才能起壟播種。於海波長這麼大頭一回幹打‘茬子’活,一根壟的‘茬子’沒刨到頭,磨的滿手是泡,別人早刨到頭了,都坐在地頭上抽煙等他呢,他累的滿頭大汗剛刨到地頭,人家起來又刨第二根壟,就這樣惡性循環著,於海波是滿手血皰鑽心的疼也攆不上人家,他倔勁上來了扔下搞頭跑回家了,板凳還沒坐熱乎呢,民兵連長‘高爭軍’也是專政隊隊長攆來了,說他不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把他帶到大隊部聽候處理。

這天晚上,全公社的四類分子集中到高砬子大隊,開批鬥大會,為了開好這次大型批鬥會,大隊在一個星期前,打發人坐火車把擴大器送到縣城去修理,今天坐中午車剛取回來,抬進大隊辦公室插上電唱機一試沒有聲,用手一拍又好使了,一會兒又沒聲了。全公社的地富、反、壞、右四類分子,統統拉到高砬子生產隊等候批鬥,橫幅、標語、舞台、批鬥會場一切就緒,可不是鬧著玩的,擴大器不好使!玩笑開大了,大隊書記——王誌宏,牙立刻疼起來。

捂著腮幫子喊:‘把大隊電工叫來,他是幹嗎吃的!’

電工來了,拆開擴大器的蓋子和底殼,左看看右看看前摸摸後捅捅,還是一會兒好使一會兒不好使,坐在一旁的於海波看明白了。開飯了!大隊廣播員送晚飯來了。

王書記說:’吃啥飯,添亂!‘

電工說:‘王書記我是找不到毛病了,我看到公社廣播站借一台擴大器吧’。

王書記抬頭看看鍾說:‘啥時候了,站長早走了。‘

於海波說:‘我來試試,不一定能修好。‘

王書記問:‘你是誰呀?‘

民兵連長高爭軍搶答:‘五隊知青。’

王書記說:‘城裏來的?那試試吧。’

高爭軍威脅道:‘這是咱大隊王書記,我告訴你!泰山不是堆的,火車不是推的,你要修不好,那就是破壞階級鬥爭,罪加一等。’

於海波不吃這套,倔勁來了反問道:‘我要是修好呢?’

王書記真是急了脫口而出說:‘把小廣播員給你作媳婦。’

廣播員說:‘爹你說啥呢,紅著臉跑了。’

於海波問:‘有電烙鐵嗎?’

電工答:‘有,還有萬用表。’

等電烙鐵熱了,於海波把擴大器立起來,對準電唱機插孔那根硬線重新焊一下,[因為是虛焊]然後給上電,插上電唱機放好唱片,一曲東方紅頓時響徹大隊部上空,準時開批鬥大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