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應該想到的……但是想到了又能如何,她隻能算是折斷雙翼的麻雀,生死都在他手。如果寵愛,那便是華美牢籠裏麵的金絲雀;如果失寵,那便很有可能化成一抔不起眼的黃土。
等鳴玉和繡蘭離開之後,青青才從花亭裏走了出來。失魂落魄,漫無目的,是她此刻的寫照。即使知道,即使逃避,在這最終必然揭曉的時刻,她還是抑製不了如同驟雨般降臨的失落感。
茫然若失的回到聽風小築,依舊死一般沉寂,那是庭花爛漫,狂蜂浪蝶,也消弭不了的心的孤寂。
現在的她多麼想看到冬兒啊,在她精神最虛弱的時刻。可是,僅僅一夜的功夫,他們就好像離開了了她一樣,她仿佛瞬間成了上天的棄兒。
有些沮喪的躺倒在外間的紫檀木矮榻上,釵環垂落、鬢發鬆弛也不再顧忌,她選了一個最安逸的姿勢仰躺著。
這事絕對有蹊蹺,冬兒一個小孩子,信兒一個小丫頭,怎麼可能隨意出府。包括她自己在內,都覺得想要進出這華麗的牢籠不是那麼簡單的。
天下何處是家。人說有親人的地方是家,可惜現在沒有親人在她身邊。越想越頭暈,如果一切都不是她所看到的那麼簡單,那她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她該怎麼自處了……
青青小小的身子蜷縮成一團,在本來不大的矮榻上就更加隻用占據一個小小的角落了。
最近她都做了些什麼,她選擇到這裏來,在昨晚拒絕了他,這些都是錯的麼?她有些怨恨,為什麼她會這麼時運不濟……
手下緊抓著織錦褥子,指甲上的血色都被逼退,暗示著主人現在複雜的心情。
太陽躲進了雲層,整個天色開始晦暗,室內的光線更是黯淡下來。站在聽風小築門口,若不仔細看,絕對無法發現入門拐角處矮榻上蜷縮著的身影。
青青漸漸被黑暗埋沒,她睜著一雙無神的大眼睛,就在矮榻上躺了幾個時辰。先是不想起來,後來由於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而至僵硬不能起來。隻好換了個姿勢,對著門口側躺著。
眼睜睜地看著外麵的天色一點一點變黑,可惜門口從來沒有她期盼出現的身影出現。
直到有侍女端了晚飯過來,她才坐直了身子,但也沒有下榻,看著那侍女將葷素搭配的飯菜在矮榻的桌案上擺好,然後離開。
整個過程,兩人的對話很少,青青沒有打算從這個侍女口中獲得什麼信息。她們的嘴巴很嚴,猶疑對陌生人,不過,這也算是本能吧。
頹靡了一個下午的時間,知道這樣躺著沒用,青青待那侍女離開之後,才支持著用了晚飯。
用了晚飯果然精神了不少,頭依舊暈暈的,不知道是不是吹了風的緣故。這裏除了信兒一個侍女就沒有其他人,現在信兒也不在這裏,她隻能凡事親力親為。
惱了一下午,也想了一下午。這樣根本不是辦法,她不是怨婦,也沒有資格做怨婦。
軒轅子靳從來沒有對她許諾過什麼,以絕對的強勢和同生共死的情誼來到她身邊,一切都是那麼順其自然!她可能會錯了意,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她現在的想法完全是錯的,是她錯怪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