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呂安妮敘說她小時候的遭遇,葉雲隻覺得心中一寒,這是什麼樣的一個宗門,他們的教育居然是從培養人類的冷血開始的。
但想到此處他又再度看著呂安妮,這女人的心態是多麼強大,在這樣的訓練之中,她還是始終保持著內心那一份情感。
呂安妮笑了一陣之後突然安靜了下來,不久她又再度張嘴道:“我與妖兒自小便受師尊撫養,我沒爹沒娘,師尊便將她姓氏賜予我,給我取名安妮,而妖兒卻是教中師長老之女,在一場與嵩陽劍宗的惡戰之中,師長老不敵李頑童,撒手人寰,隻留下妖兒孤獨一人,師尊念及師長老對教中貢獻,便收養妖兒。可以說我們兩都是孤兒,我們最為親近之人除了師尊便是彼此,自小開始我們便知道這一點,也彼此珍惜這一點……”
葉雲猜想不透,既然兩人都知道彼此對對方的重要性,為何又會發現現在這種情況。
呂安妮伸手撿起身邊一顆石子,學著葉雲的手法將石子甩了出去,石子在水麵上一陣跳動,正如人生一般總是起起伏伏,充滿了變數。
呂安妮繼續道:“但誰又能知道,隨著年齡的長大,我們的能力越強,想得到的便越多,我一直很感激師尊,一直想報答師尊,便向師尊請求讓我修習《姹女術》。”
葉雲眼眉一挑,原來呂安妮的姹女術是她自己要求的。
“但《姹女密卷》在我教之中隻有上卷,而下卷已被師尊的師妹也就是你母親袁敏師叔偷偷帶走,隻是不知為何師叔會跟你父親結婚又生下你,最後又裝死將密卷存放於登山之上。”說道這裏呂安妮看了一眼葉雲,葉雲此時的內心也掀起一道驚天巨浪,雖然當時呂安妮說過,但自己因為種種情況一直不想相信,而現在也一直逃避這個話題,不去想象,但現在呂安妮再度提起,在經過這些事情的發酵,葉雲再想不信,無疑是自欺欺人的舉態。
呂安妮隻是看了一眼葉雲便再度轉回看向湖麵道:“姹女術雖然厲害,但若隻有上卷,修習之人如果修煉到化源境,便會危及自身安危,師尊也一直告誡我,沒有找到下卷之時千萬不能修習化源境。但師尊也知道我的性格,她內心認為虧欠我良多,便對我更是恩寵有加。但是……”
葉雲抬眼看向呂安妮不知道她為何說道但是之時又停頓了下來。
呂安妮頓了一會兒道:“但是一個人的心畢竟是有容量的,師尊對我恩寵有加之後,自然就疏忽了妖兒那邊,妖兒性格偏激,內心善妒,她認為是我搶走了師尊對她的愛,也由此她從那時起便漸漸與我疏遠了起來,後來更是演變成了嫉恨,一直到現在都不曾消減過。所以到現在我們兩個的狀態才會這樣。”
葉雲看著呂安妮奇怪道:“那你為什麼不像她解釋呢?”
“解釋,?怎麼解釋,解釋了她會信嗎?”呂安妮好笑的看了一眼葉雲。
“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有些事情,不說永遠沒有機會,說了以後哪怕希望渺茫,但總是有希望的。”
呂安妮雙手一撐,直接掉到水麵上,在那站定,淡淡道:“或許吧!好了,說了那麼多,現在該幹正事了。”
葉雲突然心中一跳,吃吃笑道:“正事,什麼正事,我們好像沒什麼事情要做吧?”
呂安妮斜著腦袋看向葉雲,笑道:“你說呢?你不覺得你今天聽到的這些事情,對你來說有些多了嗎?”
葉雲看著呂安妮的表情,心中大罵,果然我就知道沒好事,這瘋女人。
呂安妮看著葉雲雙手一揚,衣袂飄揚,長發舞動,她踏足的水麵激起一道巨大的水柱,衝天而起,在衝到十米高之時,一個折身衝向地麵的葉雲。
葉雲心知不妙,轉身便往樹林裏跑去,然而他雖快,這水柱卻比他更快。
“嘩!”葉雲一個狗啃泥的姿勢狼狽的摔倒在地上,好半會兒才緩過氣來,他直接四足撐開,仰躺在地上,感受著渾身濕透的衣服渾濁著泥土,黏在自己的身上,看著天空中的血月,葉雲突然壓抑不住的發出一陣大笑。
這笑聲透出一種憋屈的苦悶,葉雲笑了良久突然接不上氣,發出一陣咳嗽,咳了好一會兒,葉雲才緩過氣來,他對著天空大罵道:“臭婆娘,我咒你不得好死!”
葉雲的聲音遠遠傳開,而此時呂安妮的身影已經不知所蹤。
感到渾身的力氣回複,葉雲從地上爬起,直接一個縱身躍入湖中,清洗了一陣之後,爬出水麵,認了一下方向,離開了這個地方,竄入叢林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