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 / 2)

夕陽如血,仿佛被死亡者的鮮血染紅。天宇寥廓,昆侖蒼茫,帶著無盡悲壯慘烈的意味。這一場空前絕後的正邪惡戰,天地也為之含悲,風雲也為之變色。

天魔全身被鮮血浸透,有敵人的血,有自己的血,還有部下的血。他率領魔教教徒,憑借著地利的因素,和以佛宗、太極門為首的正道名門惡鬥了一個月時間。最後還是被大舉而來的敵人攻破總壇長生殿,部下被擊散,隻剩得孤身一人逃到這裏。

“阿彌陀佛!”一聲佛號響起,一道金光在天魔麵前停住,光影消散,露出一個穿著黃袍的和尚來,那就是正道第一高手圓覺大師。他一向肅穆的臉上帶著悲痛的神色,這次隨他而來的佛宗八位大長老,已經戰死了五人!

圓覺大師眼中金光驟盛,氣勢鎖定眼前這個罪魁禍首,天魔。今日,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他也一定要擊殺天魔。這是他修行以來,第一次動了殺機。

天魔力拚佛宗,太極門數十位高手,已經疲憊不堪,並且受了嚴重內傷。他知道今日難逃一死,於是,他故意把圓覺大師引到這裏來的,他要和圓覺單獨談談。

“圓覺師兄,一別十年,風采依舊啊!”天魔麵帶微笑地看著眼前在不斷積聚功力的對手,仿佛兩人不是敵人,而是久違的朋友一般。圓覺要施展的是佛宗“三法印”的最高印決,涅磐印。有去無回,殺身成仁就是涅磐印的招意,圓覺大師明顯是要與天魔同歸於盡。

他沒想到天魔提起舊情,一愣之下,歎息道:“常兄,世事在你,難道還看不透嗎?”

天魔搖了搖頭,道:“大師能夠看透,我怎麼會看不透?隻是身不由己,看透了又如何呢?”圓覺再歎一口氣,無心與天魔在言語上糾纏不休了。他推動氣勁形成一個幾丈寬闊的大法輪,金光萬丈,仿佛初升的太陽般燦爛。他就要發動攻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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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金光,青光一陣閃動,佛宗和太極門又有高手趕了過來。

難道自己就要命喪於此嗎?天魔感覺到死亡的威脅。眼前的情況是他十年前在衡山做出修煉魔教《天魔卷》就預料到的結果。隻是沒想到它來的這麼快,快到他沒有時間煉化體內越來越強盛的魔氣,他僅僅勉強把體內魔氣煉化為陰陽兩部分。

金光,青光再次閃動,太極門無為道長,佛宗圓通大師等人先後瞬移過來,把天魔團團圍住。眼下是再無活路可逃,天魔歎了一口氣,難道這就是天命?他看了看就要出手的圓覺,喝道:“大師,你當年與我齊名,現在你可敢接我一招?”

圓覺大師臉色肅穆,道:“無須多言,貧僧接著就是!”天魔哈哈大笑起來,眼睛裏神光閃閃,說道:“那好,希望大師好自為之,這一招必定讓你受用無窮!”圓覺大師一愣,覺得天魔話裏隱含禪機。

是的,天魔在這一刻終於做出了抉擇。他把陰性魔氣逼入陽剛之氣的血脈裏,使它凝聚在心房;又把陽性魔氣溶入陰柔的氣勁裏,等待著恰當的時機,作出反擊。他在賭命,從修煉《天魔卷》那一天起,他就在和天意賭一下命運。

圓覺大師終於發動最後一擊,這個時候大法輪的功力已經凝聚到最高。他有點奇怪,天魔竟然讓自己有充足的時間把功力提到最高,難道他成竹在胸,不怕這一擊嗎?這簡直有點不可思議!天魔修行確實比自己高上一籌,但也不是高到可以輕視自己全力一擊的可怕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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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磐印不愧是佛宗最高印決,氣勁鋪天蓋地般,一往直前擊向天魔。招式剛一出手,圓覺大師心裏就一愣,感覺大法輪毫無阻礙地擊中了天魔。天魔悶哼一聲,倒飛出去十丈遠的距離。沒有遇到意料中的強烈反擊,圓覺心裏一陣愕然,不敢置信。但確確實實的,天魔已經死在100米之外。

難道是天魔戰到此刻,已經氣衰力竭?圓覺大師心裏一動,涅磐印本來是與人同歸於盡的招式,出招的人也必定有死無生。可是,沒想到天魔那麼不堪一擊!這個時候隻要回收部分功力,護住自己心脈,那就不至於力竭而亡。如果成功,那圓覺必將創造一個奇跡,第一個使出涅磐印決卻不死的人!

圓覺大師心隨意動,行隨心動,不自覺地回收起功力來。這時候一股陰柔無匹的力量隨著圓覺大師回收的功力侵入他的四肢百骸,並迅速凝聚在他的心房裏。圓覺大師大吃一驚,來不及反應,身形搖搖欲墜,一旁的師弟圓通及時地扶住了他。

天魔臉色慘白如雪,竟然搖搖晃晃站了起來,得意地哈哈笑著道:“大師好自為之!”

太極門通玄道長揮動拂塵打出一道青光,轟地把天魔擊得又跌落到十丈遠的距離。他怒喝道:“天魔,死到臨頭,還有什麼好得意的!”通玄實在為慘死的師弟唐問天悲痛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