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合三十七年大年初五,接連下了好幾日的大雪初停,整個北地皆是銀裝素裹,映襯的早上的日頭冷冷淒淒。雪山演武場上的積雪足有三尺之高,幾隻早起的鳥兒漫步在雪上,不時蹦蹦跳跳的鳴叫幾聲。已經用過早飯的許若玲照舊燃起一束香,跪坐在蒲團上,誦經之餘還在低聲念叨著些什麼,可也無非就是為陸山祈福之類雲雲,門口的老頭歎了口氣,說了句”孽緣啊”就扭身離去。
說來也怪,這幾日時常在演武場是嬉鬧的麻雀此時竟不見一隻,全都藏在離場外還有老遠的雪鬆上不再下地,連嘰嘰喳喳之聲也停了下來。仔細聽則會發現,這雪下似乎有什麼東西逐漸裂開,劈裏啪啦之聲漸行漸大。而後一陣轟然巨響,似有什麼東西從這幾尺厚的雪下堅冰中跳了出來,定睛一看,原來是個白袍的俊朗少年。這少年出冰後也不睜眼,依舊是閉著一雙好看的眸子,像是在思考著什麼。又是半個時辰過去,這少年還是沒有什麼動靜,倒是巨大的聲響引得雪山上的各位能人迅速趕來,先到的則是許美人身邊的那位老頭,隨即不過十息功夫,郎鍾也翩然而至,隨後雪山上修行的散人弟子才姍姍來遲。
這種頓悟的場麵可是難得一見,莫說壞了別人機緣,別人要與你不死不休的麻煩,這錯過頓悟結束那一手,也要抱憾終生,此時演武場外的一幹人馬,皆是大氣不敢出一口,安靜的等著場中年輕人頓悟完畢。
說來也怪,眾人等到過了晌午這場中間的年輕人依舊不見什麼動靜。外圍的一些修行不高的人們,開始扭起了脖子,揉了揉眼睛。
也就這一刻,那雙好看的桃花眼微微張開,白袍少年微微一笑,斜著右手朝頭頂側方伸出,彎腰弓步,虎口的標記光芒乍現,刺的人眼不能直視。這些光芒隨後慢慢凝聚,天空中出現了一根金黃色的圖騰柱虛影,隨後被陸山攬進懷裏,左手拖住柱身,抗於肩上。
直至此時,陸山才算是終於悟出自己的魂式,撒然一笑,清聲喝道:”此式名為扶搖撼樹,今日借在場諸位一觀。”
遂即猛然抱起圖騰,奮力砸下。
隨著”咚”的一聲悶響,在演武場上蔓延開來,如老寺晨鍾,響徹整個迷霧山巔。
整個演武場上的冰層在這一砸之下寸寸裂開,然後轟然碎裂。手中圖騰消散之餘,一個土黃色的球體環繞在陸山右臂,不斷轉著圈圈。這條右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膨脹,紮筋盡顯,陸山也不矯情,對著身邊的定武石一拳轟去,整條手臂如同插入豆腐般直沒肩頭。
場外的老頭瞪大了眼睛囔囔了句:”竟然是法球……”
就連身邊的郎鍾也倒吸一口冷氣,整個演武場鴉雀無聲。場中的白袍少年單臂入石,傲然而立,陽光直射之下忽然有種說不出的魅力。
此時的迷霧山樓閣裏的許美人雙手合十,佛珠掛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