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龍君曜滿意地點點頭,一改之前的怒色,莞爾一笑,“雪傾妃並不知玉玲瓏是魔教之人,隻是平常地拜師學藝罷了,算不上什麼魔教之徒。且雪傾妃遠嫁來此,乃是北魏向大齊提的親,就等於北魏認同了雪傾妃的所有。”
說著,問於無憂,“雪傾妃,朕問你,你是何時拜的師?”
無憂如實答道,“乃是十歲之時。”
“那便是嫁於北魏之前了,我們北魏既然接納你,自然也接納你任何往事。”
聽著龍君曜一百八十度的態度轉變,陳嘉敏等一致愣了。明明抓住了他的弱點,扳倒無憂已是勢在必得,怎麼突然就轉變了呢?看來真的是君心難測!
龍君曜繼續他的娓娓道來,“至於這失貞一事,必然有什麼誤會,待朕查清了,再處置也不遲。陳夫人實在魯莽,便降為正三品誥命夫人,月俸減半;蕪妃此言純屬誣告,便廢了封號,降為淑媛,從此遷入靜韻房休養吧;琦淑媛雖不曾多嘴,但來了就算是幫凶,也一並廢了封號,降為良娣。”
說完,還不忘問無憂的意見,“雪傾妃覺得如何?”
無憂微微一笑,“全憑皇上做主就是。”這麼說便是同意了。
龍曦辰在一旁已經聽愣了,怎麼承認自己是玉玲瓏之徒,反而讓局勢轉好了呢?難道龍君曜想知道玉玲瓏的下落,正在欲擒故縱?
以無憂的直覺,事情絕非如此。她聽玉玲瓏提起過,她曾有一位心愛之人,為她取了一個小字為鳳吟。
因著是過去的傷事,所以無憂也不欲提起,這樣過了許久,便也就忘記了。若不是龍曦辰將鳳吟琴搬出來,她是萬萬想不到的。
上次差點喪命於玉麒麟,便是玉玲瓏出手相救,現下差點喪命於陳嘉敏,仍是玉玲瓏及時救了她的命。幸而有這麼個好師父!
聽她同意了,龍君曜隻淡淡一笑,“那便就如此吧。”
陳嘉敏還沒及時反應過來,龍君曜便已經下了旨,忙跪下道,“皇上明察!”
隻見他冷了臉色,“朕說過會查清的,陳夫人若還想回府,就起身吧!李德書,送陳夫人出宮!”
“是,”李德書應聲,對著陳嘉敏也沒什麼好臉色,“陳夫人,請吧!”
原本還是諂媚之色的李德書,現下她不過被降了品級,便敢給她臉色看!暗暗罵了句閹人,也不敢違抗聖意,隻福了福身,退了下去。
龍君曜不屑一顧,隻拂手道,“林淑媛,貞良娣,你們也可以退下了。辰兒也先退下吧,朕有幾句話要囑咐雪傾妃。”
林瑛嵐與貞紫萱不敢多說什麼,隻乖乖退了下去。本以為這次可以扳倒無憂、扳倒寧溫雲和柳木槿,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
龍曦辰卻是不走,不放心地看了無憂一眼,三思下才道,“父皇,兒臣一會兒還要陪她去踏青,能否一同留下來聽父皇訓導?”
“你還怕朕殺了她麼?”龍君曜輕鬆地笑笑,示意他沒有惡意,“朕有幾句話要單獨與她說,你先出去候著。”
聽他這麼說,他隻好一步三回頭地退了出去。
無憂試探地看了寶座上的天子一眼,“皇上可是要問家師的下落?”
龍君曜居高臨下,淡然抿了抿唇,“你很聰明。”
隻見她無奈,“並非臣妾聰明。幾乎每個知道臣妾身份的人,都會問上這麼一句,從小到大皆是如此,臣妾已經習慣了。”
他笑了幾聲,和藹卻也不失威嚴,“在朕問其下落前,先給你說一說其中細節吧,想必你也聽鳳吟提起過。”
果然是鳳吟!
無憂心下一驚,麵上依舊淡然一笑,“臣妾洗耳恭聽。”
他保持著莞笑,眼中似有幾分回憶往事的溫情之色,“說起鳳吟的故事,真的是一天一夜也說不完,那朕便略講幾句吧。她是朕在民間認識的女子,當時魔教之人探聽到朕微服私訪,便派出鳳吟來接近朕,然後借機殺了朕這個昏君。”
無憂道,“皇上治理北魏有方,何來昏君一說?”
“朕沒能保護她,自然是昏君,是負心人。如他們所意料,朕愛上了鳳吟,但也出乎他們的意料,鳳吟也愛上了朕。而後魔教知曉她的背叛,便派諸多殺手圍攻她,當時她已然武功盡失,隻好選擇墜崖。朕一直相信她還未亡,直到林淑媛說,你是她的弟子。”
其他的無憂倒沒細細聽,隻注意到了“武功盡失”,好奇問道,“師父怎麼會武功盡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