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選秀進行得如火如荼,經地方官員篩選後,共有三百位秀女入了殿選。本該由龍曦辰親自選,但礙於政務繁忙,隻能將這重擔交給溫繯若、寧溫雲和林瑛嵐。
百官皆欲讓自己的女兒一躍成鳳,因而一聽說寧溫雲和林瑛嵐協助選秀,忙送金送銀。清華宮與嫵岫宮的大門都快被踏破了,皆是百官托某個太監、宮女送來的厚禮。
這種事自然不能聲張,大家都是私下進行的,寧溫雲與林瑛嵐不好與百官做對,隻能收著,至於選不選他們的女兒,便就另當別論了。
林瑛嵐都已經想好了,若是百官心下不滿,便將責任都推給溫繯若。誰讓他們不敢給溫繯若送禮的?吃這個啞巴虧也正常!
殿選之前,眾妃嬪都齊聚在寧溫雲的清華宮,無所事事地開始談天說地。
“聽說昭美人私下找了太後一次,央求她老人家救救她呢!”貞紫萱上次有幸脫險,現下又幸災樂禍起來。
她背後若沒個林瑛嵐撐著,想必不會活得這麼久。不過她天生愚鈍,遲早成了林瑛嵐的利用工具,做她某一計的替罪羔羊。
隻是現下她還安全,因為林瑛嵐還未找到合適的合作者,隻能先護著這位愚鈍的女人。
貞紫萱畢竟身世雄厚,此話一出,一旁便有人應和道,“都進冷宮了還不踏實。惠妃娘娘給她的懲罰未免太輕了,若是嬪妾,定然直截了當,當即處死了她!”
話音剛落,便又有人應和,“可不是嘛!自昭美人入宮來,哪天不是趾高氣揚的?看不起嬪妾們倒也罷了,竟連惠妃娘娘和德妃娘娘都不放在眼裏。”
一聽扯上了自己,林瑛嵐隨即掩嘴一笑,“本宮可從沒說過昭美人,不將本宮放在眼裏。本宮與昭美人沒說過幾句話,最多隻是井水不犯河水的關係而已。”
她說得極其平淡,卻輕易撇開了與罪婦的關係……
寧溫雲何嚐不想直接殺了寧婉月,但她的家世擺在那兒,又有太後為她撐腰,除非求得聖旨,不然她不能肆意殺了她。
其實寧婉月作為榮耀家族的棋子,被親生父親送進宮,也是個可憐人。當初寧溫雲亦是如此,哪怕再不願意,卻也不能違背父親的意思。
見寧溫雲為難,柳木槿忙道,“這大好的日子,提那麼晦氣的人做什麼?真是汙了咱們的耳朵!且說些吉利的事吧!”
她現在可是風光無限,剛產下雙生兒、坐完了月子,便受了晉封。因著是辰宗年間第一例雙生皇子,便改了她封號為晟,晉為從二品妃。
晟這個封號可不得了,天子腳下,皆不能犯聖上名諱。而她的封號卻可以與“聖”同音,雖不如寧溫雲的“薇”字,卻也是個極好的封號。
她一出口,應和的人自然不少。
“昭美人確然是晦氣!”
“聽說太後要皇上另議立後一事……”說這句話的,正是盈妃司馬芊茉。許是她家世雄厚的關係,她端坐在側座上時,總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與貞紫萱的傲然有幾分相似,卻更甚之。
林瑛嵐隻笑著迎上她的眸子,“盈妃這是覬覦後位麼?本宮怎麼從沒聽過這事?”
司馬芊茉不屑地白了她一眼,有意奚落道,“本宮是聽太後說起的,德妃近來少在太後跟前走動,自然沒聽過。”
並不是林瑛嵐不願意在溫繯若麵前走動,而是前些日子,因著寧婉月的“直言不諱”,她的善良假麵終是被拆穿,不幸地被溫繯若瞧見了她滿滿野心的一麵。
溫繯若本以為她隻是個聰明善良的孩子,沒想到竟也覬覦太後之位!她豈能容下這樣的人?林瑛嵐能活下來已是萬幸,怎麼可能還去太後宮處?
被司馬芊茉的話一中傷,林瑛嵐的臉色頓時難看了幾分,還沒等她發話,便有妃嬪應和著,“德妃娘娘不是深得太後歡心麼?怎麼如今除了例行請安,其餘時間都不去暖宣宮了呢?”
她口中的暖宣宮便是溫繯若的寢宮。
繼而又有妃嬪應和道,“德妃娘娘不是不去,而是不敢去吧?”
說罷,又有見風使舵的人道,“可不是!這人呀,最可笑的不是表裏不一,而是被人看出她表裏不一。聽說德妃娘娘心向太後之位,那您一定不屑於皇後之位吧?”
話畢,便是一陣哄笑,“德妃娘娘還真是愛說笑呢!年紀輕輕便要做太後?您這是要不甘做皇上的女人,喊你為母後麼?”
涉及這一事,寧溫雲才開口道,“都不許說了。太後亦與本宮說過立後一事,皇上和本宮的意思,還是要保留正一品後位,選一位賢能者冊為從一品貴妃,暫接了皇後的事務,做一位副後。”
眾妃嬪紛紛起身,齊聲道,“皇上聖明,惠妃娘娘英明。”
說罷,便有人附和著,“惠妃娘娘為薇夫人時,便替雪傾妃娘娘管理家事,現下需要一位副後,自然也是惠妃娘娘不二了。”
得到奉承,誰都會有一絲的開心。寧溫雲掩嘴笑笑,“本宮膝下無子,太後和皇上並不屬意本宮為副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