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輕輕一笑,“合王傷不了他,他也不敢傷合王的。”
他是師緣居士的得意門徒,內功深不可測,豈是陶溫爾能敵?同樣的,陶溫爾是大齊舉足輕重的臣子,亦不是他能傷的。
雖是不明白她的話,但他也沒有多問,大概是龍曦辰的隱私,不可輕易告人吧!遂一笑置之,轉言道,“方才麵聖,皇上雖隻說了更改賜婚一事,但我能依稀感覺到他對你的特殊情愫,他極有可能要在大吉之日納你為妃。”
“那又如何?”一提到龍曦辰,她便是一副冷麵,語氣更是寒到了穀底,像是含了金國頑固不化的冰塊一般。
龍空名又是無奈,“那又如何?自然是要你想對策了。”
這君王主宰一些的世界裏,要她如何想對策?隻好撇撇嘴,“以不變應萬變,便是最好的對策了。你放心,美兮還小,尚離不開我,我定是不能嫁給他的。”
“其實……”他說了又頓,似乎有些難以啟齒,“其實嫁給合王,是不錯的。”說罷,心莫名地一沉,像是隔應了什麼東西一般。
隻見她扯了扯嘴角,明說道,“表兄,我剛剛失去一段戀情,從沒想過要那麼快,又重新接受一段新戀情。合王確然不錯!嫁給他,我可以回到大齊、可以不受北魏管製、可以與那一位斷絕任何關係,合王亦可以接受美兮。但是最最關鍵的是,我並不愛他,我不愛合王!”
他抿唇,“我明白,隻是……”
她卻是意猶未盡,繼續說道,“以前那一位,與我乃是兩情相悅。她人都羨慕我與他的愛情,可結果呢?他差點害得我們母子懼亡!兩情相悅已是如此,何況我與合王,隻是他的一廂情願……”
“我被徹底傷害了一次,我很怕再被傷害第二次!表兄,我現下隻想與美兮相依為命,平平靜靜地生活在越國。”
話罷,龍空名淺淺一笑,上前替她拭去眼角的清淚,心疼道,“我明白,定保你平安!”說著,又寵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子,“瞧瞧,合王精心給你上的妝都被你哭花了。”
無憂隻抽泣了幾聲,便馬上止了哭泣,“不礙事的,等下我去清華宮,找惠妃娘娘補補妝。”
龍空名寵溺一笑,“瞧你,還是這麼不懂事,惠妃娘娘管理後宮辛苦,現下又要操勞夜宴之事,你還去打擾她麼?我且帶你回府補妝吧,反正時間還來得及。”
未時一過,便是另一個吉時。此時,皇親貴胄有秩序地進入物華殿,拜見幾位主上。
宮宴開始的時間乃是酉時四刻,現下乃是申時四刻,尚還有一個時辰的時間,許多貴賓已經落座,無憂則是剛補好了妝,急急忙忙跟在龍空名後頭,進了宮門。
迎麵便是毒舌龍陌臨,正滿麵笑容,衝他們而來。
真是出門不利,明明是大吉的日子,卻總是碰到倒黴的事。
本想當做沒看見,哪知龍陌臨喊了一句,“大哥,怎的見到小弟便要走呢?宮宴尚未開始,不急的。”
龍空名隻好轉身,“原來是五弟呀,一時沒認出你來。”
這才注意到他身邊的無憂,難得在龍空名身邊看見女人,還是如此妖豔的女人,不禁問道,“大哥終是要娶妻了麼?”
也不知該高興還是該無奈,龍空名尷尬笑笑,“五弟說笑了,我豈會娶琳荌為妻?”
琳荌?!那個平淡無奇的女子?!龍陌臨一驚,難以置信地周身打量她,她隻是施了淡妝,怎的就如此豔麗?這便是潛在的美貌麼?其他女人即便是施了濃妝,怕也不及她的豔麗分毫吧?
今日也不知撞了什麼黴神,總是被人用一種眼光打量,總是一副難以置信的驚喜樣子,她正愁沒地方爆發,隨即給了龍陌臨雙拳,一下打腫了他的雙眼。
龍陌臨被打得莫名其妙,良久才反應過來,隨即罵道,“你……你這潑婦!”
無憂不屑一顧,“除了潑婦,你便沒有其他詞形容本郡主了麼?孤陋寡聞!這隻是對你那雙賊眼的小小懲戒,若是敢對本郡主圖謀不軌……”
話至此處,驟然臨門一腳,讓龍陌臨猝不及防,更是讓龍空名大驚失色,“琳荌,不許胡鬧!”
“啊!”龍陌臨疼得幾乎說不出話來,猙獰著麵目,指了指她,又捂了捂自己的身體,幾近昏死過去,不得不佩服她的爆發力,果然堪當潑婦一詞!
她卻是不聽龍空名的勸,隻輕蔑道,“你不是說宮宴不急麼?現下離宮宴還有一個時辰,你就慢慢治你的傷吧!恕不遠送!”
說罷,便轉身離去。
既然龍曦辰對她有意,那她便沒什麼可怕的了,該打打、該罰罰,盡情張揚潑婦的性格,確是人生一大樂事!
龍空名在一旁也束手無策,隻差人將龍陌臨送去了太醫院,馬上尾隨無憂而去。心下感歎:這丫頭,真是越發大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