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說了這麼一大段,江芊熠不禁為龍空名感到傷心,他好不容易後悔了,略略有了一些非分的想法,她竟在此時想通了?或許世上的情愛就是如此吧,緣分深淺,自有天論,輪不到他們自己做主。
江芊熠凝神,原本的一本正經,漸漸變得失落,“你既認清了,可還想做興侯妃麼?”
“自然。”無憂回答得毫不猶豫,“認清了自己的心,和我為興侯妃並無衝突。我說過等到溫雲生產後離開,自是說話算數的。”
也算還有點良心,不過拆散這對有情人,江芊熠總覺得心內愧疚,便問道,“是為了對興侯負責?”
無憂搖頭,“也不盡然。此事事關許多,我一時也說不清楚。大齊命脈、三足鼎立、殺母之仇,我以往將此事看得太簡單,現下複雜了,責任便更多了,不僅僅是對溫爾兄,還有對大齊、對父皇、對逝去的母後。母後定然不願大齊滅亡,我便要全力保之!”
聽她說得宏偉,江芊熠便有些惑然,“不就是個興侯妃麼?怎麼還關係到大齊的存亡了?”
這事還得多虧東方縈的開解,見她多加追問,無憂隻好又細細告知,聽得她一驚又是一驚,“這東方掌櫃是什麼來頭?看這局勢,似乎比一些言官還要清楚!她是國家的掌櫃麼?”
早料到她會如此吃驚,無憂隻無奈一笑,也不欲瞞她,“她既是酒樓的掌櫃,也是太乙山上的梅朝仙人。”
梅朝仙人?!江芊熠更是一驚,“太乙山的梅朝仙人有多少位?怎的與我娘師父的名號一模一樣?!”
無憂聽得無奈,“這東方掌櫃就是你娘的師父,太乙山上就一位梅朝仙人。”
聽罷更是難以置信,江芊熠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梅仙不過一個隱士高人,竟也懂得大齊的生死存亡之事?還分析得如此頭頭是道,像是身臨其境一般?!”
其實無憂也對此事甚是奇怪,因著如此,她也試圖查過梅仙的資料,想知曉她的歲數、出身何處,可惜連容貌都對外保密的梅仙,怎麼可能讓人知曉她的出處?
那次調查終是以失敗告終,可查不出並不代表不可疑。這梅仙神秘得,連對玉玲瓏都保密真實身份,又八麵玲瓏,時而嬌羞、時而嫵媚、時而機智、時而能幹、時而媚惑、時而......看不透,更表示有隱情。
“說不定這東方掌櫃就是大齊人,不然她怎麼隻對大齊之勢了如指掌?”這話是江芊熠說的,這倒是她第一次將話講到點上,與無憂想的一致。
無憂隨即一點頭,“此事還是先擱著,眼下先將溫雲的胎兒保住為要緊,梅仙之事,待咱們回國再說吧。”
話剛罷,便聽江芊熠鄙夷道,“照你這情況,還回得了國麼?”
見她一臉戲謔的笑意,無憂責備地看了她一眼,隨即一笑,“自然回得去,我雖心境未變,可理智還是有的。他......還不適合我,我留下隻會再次被傷害。”
她終是認識到了這一點,江芊熠跟著一笑,挽起她的手道,“那咱們便去儷懿宮吧,省得耽誤了你那好友的胎兒,你這老情人要問我的罪!”
都是大姑娘了,還免不了淘氣的樣子,無憂掩嘴一笑,拂開她的手,“在這宮裏,便要守這宮裏的規矩,咱們畢竟才初次見麵,不能過於要好了,還是要保持一些距離。”說罷,瞧了瞧花叢外,才發現她們聊得太久,寧溫雲的隊伍都已經回去了,隻無憂帶出的幾個宮人還候著。
遂帶著江芊熠出來,讓如絲回去備了馬車,迅速往儷懿宮而去。
剛到儷懿宮,便見林桓著急等在門口,見無憂來了,忙道,“貴妃娘娘,奴才可算是等到娘娘來了。”
無憂衝之淺淺一笑,“可是皇上有事情吩咐麼?”
林桓忙應聲,“皇上去了凰翊宮卻不見娘娘,正著急,便差奴才來儷懿宮找找。卉珍說您還沒到,奴才便就等在這了。”
如此,無憂便隨林桓回了西殿。
江芊熠本要替寧溫雲檢查身子,不料正逢她午睡、不能打擾。卉珍本給她安排了廂房休息,她卻是耐不住性子,閑來無事便在宮裏四處逛逛。
早聽說北宮的冷情和殘酷,一直想見識見識,如此正好得空,便就去北宮瞧一瞧吧!
一般來說,北宮是不允許不相幹的人進的,更何況她還是外國來的,管事姑姑更是不會放她進去。
她亦是明白這個道理,便趁守衛不注意,直接輕功一躍,輕鬆進了北宮。
一進北宮便覺到一股異樣,許是醫者的習慣,一覺到病人的氣息,便下意識尋去,隻尋到高牆附近的一所房間,不大不小,寬敞卻不明亮,正是林瑛嵐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