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哪裏想不到這一點,她早做了打算,自然不會真的幫柳玢蕙奪江山。遂靜靜一笑,“項羽勇猛果敢,治國之才卻是不足,不堪為一國之君,自然敗陣。可見盲目信任他人,乃是大忌,本宮心領神會。”
如此一說,方漣漪便徹底放心了,遂笑道,“不知娘娘手底下,可還缺個得心之人麼?”
也不知這方漣漪是否信得過。也不是無憂多疑,隻是見柳木槿也背叛了寧溫雲,她實在不信眼前這位、因利益而走到一起的人,能成什麼得心之人!
想來前些日子扳倒林瑛嵐後,寧溫雲便沒再見她了吧!如此,她才有了危機感,想著自己沒了投靠之人,又想著現下宮中,唯無憂最是得勢,便就來了......
其實寧溫雲的想法與無憂亦同,因利益走在一起的人,最終還是會因利益而散,所以扳倒林瑛嵐後,便就沒有再見麵了。
見她出神,方漣漪心下也沒了底,便問道,“娘娘在想什麼?”
聽了她的話,無憂才回神,下意識尷尬一笑,很快恢複了常色,“本宮在想晟妃之事,修儀不知,昔日於府時,她與薇儷夫人甚為交好。”
她哪裏會不知?無憂自金國回來前,她們幾乎形影不離,好得跟一個人似的,全府皆知,隻當她們是一人看。但這話也不好對無憂說,隻好一笑,“嬪妾略有所聞,不過聽說她們近來生了嫌隙?”
看來她的消息還是靈通的,無憂點頭而笑,“為著小事,便沒了昔日的友情。如此之人,本宮是不敢再信了。”
她的意思再明確不過,方漣漪自然聽得明白,忙放下茶杯,福身道,“嬪妾自然不求為娘娘的好友,隻求謀生。”若是龍曦辰真要隱居,她一個修儀,定然謀不得什麼好處,隻有投靠了無憂,才能確保自己的勝利。
看著她求助的眸子,透著幾分認真的意味,無憂微有沉吟,繼而一笑,“且等本宮問過溫雲吧,畢竟本宮還不了解你。她若信得過你,本宮定然幫你。”
聽她這麼說,基本已經落定,方漣漪也就放心下來,寒暄了幾句,便就離開了西殿。
正要去儷懿宮,又聽外頭的通報,說是琳妃楊婷到了,隨後便是諸多想要投誠的嬪妃,一個接著一個,可謂應接不暇。
連江芊熠都看不下去了,便直接讓人回了這些無聊的嬪妃,免得又耽誤了寧溫雲的胎兒。這些時日,都是由她和無憂輪流照顧,現下耽誤了時間,寧溫雲定然又孕中多思。眼看著就要臨盆,可不能粗心了。
換過一輪安胎藥後,寧溫雲的心思漸定,聽無憂說了昌侯一事,她更是欣然,卻還是擔憂道,“皇上若是聽說了,會龍顏大怒吧?”
“放心吧!”無憂輕撫她的手背,像是安撫道,“皇上答應過我,萬事要以你的身孕為重,此事涉及你的身孕,他已經亂來了一次,不會再亂一次的。”
聽她這麼一說,寧溫雲便就放心下來,又想起他事,便問道,“關於你和龍千墨的傳言,已然消停了麼?”
無憂笑著點頭,“此事乃是賢太後挑起的,她以為答應了借兵,還要靠著我們大齊活著,自然不敢再猖獗於此了,已然全消了。想來百姓也沒非議的膽,隻是賢太後一黨的作祟罷了!”
寧溫雲讚同地點頭,“雖然傳言已去,可也不能任其張狂這一回吧?”
這是自然,早於大齊時,她便已經決定了,要找到傳言的根源,將之打破!想至此,無憂的語氣中多了一分恨意,“自然不能任其張狂。我一直在調查根源,現下尋到了,就不會輕易放過。正是賢太後、林瑛嵐一黨,或許還有溫太後,要致我身敗名裂,便傳得大齊都是人盡皆知的,這一次,我要一網打盡!”
等的就是她這句話,等了年餘,終是等到了!
忽而想起方漣漪之事,都怪今日見客太多,差點把她給忘了,才道,“對了,伊修儀這人,可信麼?”
寧溫雲亦是那一句話,“利益而近,終致利益而敵,好友尚且如此,何況毫無瓜葛之人。”說罷,又是輕歎,“她是聰明人,許是意識到宮中會有大變,所以急於想要找一條最安全的船吧!”
見無憂點頭,她又是一笑,“我猜,今日的西殿必然十分熱鬧吧?你這個貴妃當得可是快活,一下一批嬪妃於此請安,可謂門庭若市了。”
這算是嘲笑麼?無憂無奈一笑,“都抱著一個心思,何來的請安之說?”
寧溫雲很快恢複了常色,深深道,“雖是不必幫她們,可也不能得罪了。眾人能移萬座山,她們一旦與賢太後結合,難保不會氣焰萬丈。項羽當年便是過於自信了,以為江山已定、大勢所向,才輸得一敗塗地。”
無憂點頭,“此事你不必擔心,父皇與我自有謀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