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教、自學成才?!難道這深宮果真是個大染缸,竟連歲餘大的孩子都不放過!
似是瞧出了她的疑惑,司馬芊茉苦苦一笑,解釋道,“嬪妾不似娘娘得寵,昔日於府時,皇上便不常來,連身孕之時,也不見他關心幾分。而後入宮,他亦是冷漠對待,即便麵對皇兒,亦不過爾爾。”
“皇上幾次來瞧他,他都是胡鬧而哭鬧,好似不認識父皇一般,極是不孝。而後皇上便不來了,隔了一段時日才來,因皇兒難得的笑意而龍顏大悅。先前皇上不來,我總是偷偷泣聲,偶有幾次被皇兒發現,他最是警覺,像是知曉要留住父皇一般,又心知父皇喜愛乖巧之子,每每他來,便立馬安靜下來。”
“皇上也樂見其成,隻一心誇著豪兒懂事了不少。皇上每每抱豪兒,總有一個習慣,便是拍一拍他的背。但他不常來,豪兒許是不認識,看皇上的畫像亦是沒什麼反應,不過隻要有人拍拍他的背,他便知是父皇來了,就馬上安靜下來。”
聽罷這話,無憂隻覺得心痛,好好的一個活潑小子,卻因一點點深宮心計,而強自偽裝自己。想必每位皇子都是如此吧!幸而沒讓美兮入宮,不然亦是如此步步為營!
伸手想撫過予豪濃密的頭發,卻被他一下躲過,像是排斥一般。原來乖巧之下,還藏著一顆謹慎的心,對陌生人便是如此。
無憂輕歎,緩緩收了手,“終是他父皇害了他......亦有本宮的責任,若本宮不得皇上專寵,許也不會致予豪如此。”
司馬芊茉搖搖頭,微微一笑,“若是沒有貴妃專寵,也會有她人。貴妃心善,她人比不得,專寵於您,也總是專寵於她人好。終是嬪妾不自量力,從前入府時,嬪妾便聽說皇上專寵娘娘之心不改。”
“當時年輕氣盛,便什麼都要試一試,還妄圖與娘娘分寵,才有了豪兒。隻是沒想到皇上也不因豪兒而改,終是嬪妾太看得起自己了。”
看著予豪東張西望的,像是起了玩心,想要玩耍一般,司馬芊茉輕輕放下他,由著乳母、宮婢帶著他玩耍,隻看了他一眼,便帶著無憂往主殿而去。
昔日,大概有許多人都想分無憂的寵吧!她也不算是自不量力,隻是被賜婚於府,很少有人能做到方漣漪般不爭不搶,畢竟是自己的夫君,畢竟都是抱有美好幻想的女子,總是想要得到夫君的寵愛吧!
無憂緩緩坐於正座之上,正色問於她,“盈妃,你可愛著皇上麼?”
愛......這字一出口,司馬芊茉的鼻尖便是一酸,隨即忍住將湧而出的清淚,癡癡一笑,“但凡女子,哪有不愛夫君之理?娘娘別看子衿貴妃三心二意,她也是愛過皇上的,隻是比嬪妾少一分心思,進退如意一些罷了!”
確然,這愛不出心,便再難收回了。也不知龍曦辰收獲了多少女子純真的心,初入府、入宮時,她們大概都抱著被夫君寵愛的心思,亦如北魏的傳統女子。真正深入了解後,才知寵已難、愛更是不可能。龍曦辰這人,便是既多情、又專情,既絕情、又癡情的......
也不知為何,竟有莫名的愧疚感,明明是龍曦辰對不起她們,怎的自己倒愧疚起來了?
更是莫名地心疼,都是已為人母、卻得不到夫君疼愛的人,感同身受地染上一片悲哀,無憂誠然道,“此次宮變,本宮保證不會影響到予豪和你,你且放心,賢太後一黨絕對成不了大勢。你若要得皇上注意,便跟著本宮幹一場、立一功,許就可以恢複名位了。”
若要心疼,宮中還有許多有子有孕的妃嬪,皆是受了龍曦辰傷害的女子,她要一一救之,估計也不現實,便道,“與本宮合作一事,且不可走漏了風聲,免得西殿門檻又被踏破,光是換門檻,便要浪費本宮許多時間了。”
自然,這是說笑。司馬芊茉也懂,忙應聲,“嬪妾謝過娘娘憐憫。”
出了愨馥宮,便是禦花園,隻聽不遠處一位男子,邁著沉穩的步伐而來,經一旁太監指點,他才行禮道,“小侯拜見貴妃娘娘。”
沒錯,他正是寧溫雲朝思暮想的龍翼汶!
無憂像有掩飾不得的欣然,乃是替她的好友而開心,又顧著裝傻,便道,“這位可是昌侯麼?本宮似是有些印象的。”
龍翼汶知曉她便是琳荌,自然也不陌生,遂回答道,“是,小侯正是昌侯。巳時進宮,方才已在沐春宮用了午膳,現下奉了母後旨意,來向各位皇嫂請安......”
既是皇嫂,自然是妃位以上者,便指無憂、林瑛嵐與寧溫雲三人。
無憂回之一笑,依舊難掩欣然,“本宮正好要往芙蓉塘而去,薇儷夫人正在那兒,不如咱們一道去,你向她請安後,再隨本宮回凰翊宮,順道向子衿貴妃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