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東方縈下意識防備起來,順勢後退了一步,呈迎戰的狀態,直直地盯著他,像要把他看穿一般。
玉鶴騫無奈一笑,“這麼多年過去了,沒想到你還是如此懼怕我。”
許久沒人敢在她身上用懼怕二字,東方縈尚聽不習慣,盯著他的眸子甚是不滿,“你不是造成了孤墳一座,何故又突然出現?是人是魂,從實招來!”
堂堂魔教教主,哪裏那麼容易就死?那不過是他為隱居找的借口罷了!
他曾說過,要在她不需要他時離開,在她需要他時又及時出現。現下便是需要他時,他自然義無反顧地出現了。
“我知道你一直為我守身,我亦同。”玉鶴騫淡淡一笑,絲毫沒有上了年紀的老成,反倒是年輕的青春和陽光。
這話說的,像是要獻身一般,東方縈不屑一笑,“我也不管你是否死了,昔日你離開了,便就不要再出現了!你我情況,你最是明白,昔日我要上太乙山修行,現下我不想失去辛苦修煉的魔功。”
玉鶴騫隻是無謂一笑,玉麒麟與玉玲瓏當年也是糾結這個問題,而現在卻都已經成婚了,那麼他們還有什麼不可能的?
一眾人等見到玉鶴騫時,都是驚訝之色,就連玉麒麟和玉玲瓏,也不知他將隱居偽裝得如此厲害!
玉鶴騫一向行事低調,他與東方縈之事,自然也沒有一人知道,直到現在才公布。原本就隻剩東方縈一人是獨身,大家自然也是竭力撮合。
東方縈雖是抵抗,可心下到底還是有想法的,經過再三的勸說,終是同意了成婚,婚禮便定在月餘之後,便是淩瑾皓與東方卿成婚的日子。
光顧著喜事一樁接著一樁,倒忽略了陳嘉敏,她雖不是獨身,卻也隻能抱著牌位,簡直比受窮的靈羅還要可憐。
金國的天氣依舊酷寒,微風都冷得刺骨。
今日好不容易出了太陽,陳嘉敏並沒有燒炭,而是披了一件厚實的披風,無趣地踱步在重華宮的梅林之中。
紅步搖的清香依舊,昔日都有龍千墨陪同欣賞,隨時交人不交心,卻也不似現下這般孤寂。
想罷,不禁自嘲一笑,明明是自己親手害死的夫君,現下怎麼又不舍起來了?難道她早已經習慣了有他的日子,哪怕不愛他?
記得他臨死前,還念著他的千夜,說實話,她有些吃醋。明明是自己的夫君,為何要對其他女人念念不忘?那不過隻是她的一枚棋子而已!
她之所以不去參加玉麒麟與玉玲瓏的喜宴,是因為她早想到了那兒的情景,定然讓她萬分寂寞,便搪塞了幾句,說是金國路途遙遠、雪堵了路、生了病之類的,堅決要留在金國。
“嘉敏。”忽而一聲熟悉的聲音,自梅林深處傳來,陳嘉敏聞聲而去,竟見到了龍千墨!
這是怎麼回事?他不是早被燒死在鳳闕宮門口了麼?怎麼現下又......
很快看出她的疑惑,龍千墨隨即一笑,“偷梁換柱,沒想到麼?”
原來他也沒有那麼笨......隻是費了他多年所練的武功,甚是愧疚。
他卻是搖頭,“費了武功也好,省得我再暴了脾氣而欺負你。”
從前,他也不知自己對她的依賴,直到離開她,才知什麼叫做糟糠之妻。他們之間的感情,互相傷害,說不準誰對誰錯,若一定要追究對錯,那現下不複合,便是天大的錯誤!
......
如是這樣,六年過去。
一位七歲的稚童飛奔在平原之上,像是在找尋什麼東西,忽而停在一處野花旁,拾起地上的耳環,興奮向不遠處的女人喚道,“娘,我找到了!”
那便是美兮與無憂......
看著女兒俏皮可人的模樣,無憂會心一笑,快步向她而去,接過她遞來的耳環,點頭道,“看來你的眼力越來越明了,不愧是娘一手栽培的高手!”
美兮正如其他孩子,得到讚揚時,她也會十分得意,得意的同時,卻也不忘用水靈的一雙大眼睛,淺笑看著無憂,天真地抬起雙臂,“娘,我愛你有這麼高!”
果然是個孩子,總有言不盡的童真!無憂遂也配合著她,舉起自己的雙臂,“那娘愛美兮,有這麼高!”
無憂原本就是高個子,再加上一伸雙臂,七歲的美兮即便抬首,也看著費勁,隻覺她的雙手與太陽相接,不禁感歎道,“哇,娘,你的手能舉到太陽那麼高,看來你最愛我!”
若真能舉到太陽那麼高,定然要被燙沒了雙手,孩子自然不會想這麼多,看到了隻覺就是了。
抬首間,便看見高高掛在天空的風箏,正是不遠處的儀靜、瑰姿所放。
美兮瞧得入神,也覺那風箏碰到了太陽,又驚歎道,“若我能乘上風箏飛上天去,便能見到太陽了!”
這算是對輕功的興趣麼?無憂細細琢磨著,才問道,“美兮可知曉什麼是輕功?”
她隻瞪著靈動的雙眼,眨巴眨巴搖搖頭,“是不是青青的弓箭?爹捕獵的弓箭,有一支便有青色的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