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笑了一下,這名兒出的實在是讓我有點兒無可奈何。我問夏天現在我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啊,你趕緊跟可認個錯兒唄。”夏天說:“說幾句好聽的,把她哄高興了,估計就沒事兒了。”
我點點頭,事到如今,也隻好如此了。
“對了,下禮拜期中考試了,你複習得怎麼樣了?”夏天突然換了個話題。
“甭提了,我一點兒都沒複習呢,書上好多東西看著都麵生。”我無奈地說著。我又想起了我的可,她一心想讓我把期中考試考好,可如今那該死的考試已經迫在眉睫了我卻仍舊沒有一點兒想複習的心思,我又要讓她失望了——一想到這些,我就覺得心裏特別難受,可那毫無感情的試卷兒並不會因為我的難受而給我自動添上幾分兒——什麼才是真正的暴力?我想高揚刺蝟他們到處去打架抄人那固然是一種暴力,可應試教育或許是另一個層麵兒上一種更加決絕的暴力,真正的暴力……
一整個兒午休,太史可也沒有回到班上,我知道她現在不想看見我,所以我也沒出去找她。一直到下午第一節課打響了預備鈴兒,她才緩緩地走進教室,可她沒有朝我投過來哪怕是一個目光,她隻是安靜地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拿出那些讓我現如今都有點兒憎恨的課本兒看了起來。
下午的課,我依舊沒有心思聽,中間兒還被物理老師叫起來回答了一次問題。當時我正望著窗外發呆,聽到物理老師點我的名字,我站起來想都沒想就來了一句“老師,我不會”,班上的同學們忽然都捂著嘴笑了起來,連教物理的老頭兒也看著我樂了,他說:“蘇麥,我還沒說要讓你回答什麼呢你怎麼就說不會啊?對自己也忒沒信心了!”
我衝這個麵容慈祥的老頭兒努力地笑了笑,然後眼睛不自覺地就過去看太史可,她依舊沒有回頭,手上的圓珠兒筆在物理課本兒上劃來劃去……
上自習課的時候班裏沒有老師,我幹坐了半個小時以後實在是坐不住了。我當著全班同學的麵兒堂而皇之地走出了教室,我往教學樓頂的小天台上走了過去,一邊走一邊給太史可的手機發了一條兒短信:
可,我在樓頂的小天台,你上來找我吧,我有話想跟你說。
我不期望她真的能上來,畢竟被班裏那麼多雙眼睛盯著走出教室的滋味兒很不好受,但我仍然還保留著一絲希望,但願她能來找我,能原諒我……
小天台上很涼快,我趴在鋼絲網上,看著學校外麵的一條條街道和那上麵一個個麵無表情的行人,忽然之間覺得這一切是多麼他媽的沒有意思啊!有一天我也會變成那樣兒嗎?穿著白色的襯衣和鋥亮的皮鞋,夾著公文包,麵無表情地與許多同樣麵無表情的人擦肩而過——這一切讓我感到無比的厭惡,就如同我厭惡現在各種名目的大大小小的考試一樣。
我突然想著這時候如果有一根通體雪白的煙那該有多好,盡管我想我仍然會抽一口嗆一口,盡管我其實一點兒也不喜歡煙味兒,但我還是很想抽,很想讓那些該死的煙霧把我的嗓子給辣得生疼。
“蘇麥!”
我聽到了一個讓我這時候無比開心的聲音,我趕緊回過頭去,太史可真的就站在我的麵前。
我突然一把就把她給摟進了懷裏,顯然她被我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了一跳。但我沒有放開她,反而越抱越死,我在她的耳邊說著:“可,這回是我錯了,以後我不會再騙你了,你可別不理我啊!”
太史可半天沒說話,正當我想鬆開胳膊看看她臉上的表情時她突然開口了:“白癡,我幹嗎不理你啊?!下不為例就好啦,以後不許再騙我!”
我使勁兒地點著頭,嘴裏念叨著:“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白癡,哈哈,好啦好啦。”太史可推開我,笑嘻嘻地看著我,然後突然踮起腳來親了我的臉頰一下,接著笑著說:“蘇麥,你現在的樣子真可愛!”
我看著她不好意思地笑著,我想我現在的樣子一定特傻。
“下禮拜就期中考試了,這兩天再好好看看吧,不管怎麼樣,要全力以赴,別放棄!”太史可又摟著我的脖子親了我一下:“我的蘇麥最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