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路上匆匆忙忙行走的人群,畢路發現有不少是攜家帶口的,騎驢的、推車的、徒步的,好像是在逃荒或躲避戰亂。
人群之中偶爾也有和畢路打扮差不多的,看到人們望向自己或悲憫或厭惡的眼神,畢路自覺的去找那些和自己差不多的人們打探消息了。
“小子,別過界,這段是老子我的地盤,你要是敢伸手要一文錢,看老子不打斷你的狗爪子。”
剛剛靠近一位“同道中人”,迎接畢路的卻是一聲極不友好的吆喝,同時一根棗木短棍在堅硬的路麵上敲得篤篤作響。
畢路真的哭笑不得了,他翻手亮出一錠小小的銀子,微笑著說:“這位大哥,隻要你回答我幾個問題,這錠碎銀就歸你了。”
見到銀子,這位同樣蓬頭的大哥眼睛頓時就亮了:“小兄弟,我們都不容易啊,互相幫助是應該的,應該的。”
話沒說完,便烏龍探爪抓過銀子,放到鼻子之下嗅了嗅,再放到嘴裏用大黃牙咬了咬,確定沒有質量問題,說:“嗯,還是真的。”
說完,把考察過的銀子戀戀不舍的遞向畢路:“小爺您有什麼事情盡管吱聲,小弟我可是這一代的地頭蛇,沒有不知道的事,比如說二狗子的媳婦……”
“打住,打住。銀子你就先揣起來吧,我不要了。”
從小子升格為小兄弟再升格為小爺的畢路,連忙打斷黃牙哥的滔滔不絕,問道:“這裏是什麼地方?現在發生了什麼?這些人是在逃荒嗎?”
“其實這隻是兩個問題,小爺可以再加一個問題,小弟是童叟無欺的。”
“問你啥就說啥,不然銀子收回。”
“別,別啊。小人現在就說。”
黃牙哥一聽要收回銀子可急了,忙回答道:“這裏是唐高國,現在和月光大陸的宗紫國開戰了,所以靠近邊界的人們都逃避戰火了啊。”
“銀子歸你了。”
“什麼亂七八糟的,又是糖糕又是粽子的,是要過端午嗎?”
畢路不由笑出了聲。同時一邊鄙視自己這種拿錢砸人的惡趣味,一邊轉動腦筋想對策——這戰火連天的,怎麼看也不是一個可以修養療傷的好地方啊。
還沒等畢路想出一個所以然來,就見路上的人群呼啦一聲做鳥獸散,丟車棄驢,鑽水溝進樹叢,統統躲藏了起來。
一隊軍兵躍馬跑來,不由分說把黃牙哥還有畢路綁了起來,押送到一大串同樣被捆綁的人群之中。
一路走去,陸續又有一些人加入了捆綁大軍,最終被帶到了一處軍營之中。
畢路一直沒有說話也沒有反抗,他不想招惹麻煩,實在不行,大可等到晚上借助夜色偷偷溜走,想來普通軍士也奈何不了自己。
很快,畢路和黃牙哥這群捆綁黨就被押往臨時點軍場,簡陋的木杆搭成的台子上站著一位校官,這位軍爺倒是爽快,大手一揮說道:“月光大陸的宗紫國,覬覦我們唐高國的豐饒物產,不講道義的偷襲進攻,所有的唐高子民,都有義務保家衛國。”
說道這裏,他的手向下一指:“你們,現在被征入伍,擔任輜重兵,負責押運糧草。我講完了,大家跟著各自的校尉去領衣服、吃飯。”
這他媽的不是抓壯丁嗎?畢路心底暗暗罵道,不過看來說是輜重兵,實際就是吆喝大車的民夫吧。可征發民夫是要給工錢的,當了大頭兵,軍餉說被貪就被貪了,這個“糖糕”國的軍隊還真是好算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