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戰之中,畢路沒有發覺,一縷細微幾不可辨的青氣,緩緩的融入到了他的神識之內,他隻覺得戰意突增,殺心大盛,眼裏的宗紫人彷佛都變成了螻蟻。
“殺!”一聲大喝,畢路甩手箭將一名宗紫大漢射死,順手搶過他的鋼刀,接連劈倒數名宗紫軍兵,其中還有一名尉官。
畢路大發神威,蛟龍出海一般在宗紫人群裏左衝右突,將唐高軍的頹勢扭轉了過來。畢路的神勇引發了宗紫人更高的鬥誌,瘋狂的宗紫軍士一波接一波的湧向畢路。
都來了嗎?那就戰個痛快!
畢路長嘯一聲,似乎把這一段時間裏的鬱悶都發泄了出來,反手一拳,打翻了一名宗紫大兵,順手再奪一矛,左刀右矛,凜若戰神一般。
畢路他們的激烈抵抗贏得了時間,唐高國的大隊援軍終於趕到,幾個人圍殲一名宗紫人,戰場形勢完全逆轉過來。
援軍之中,最顯眼的是一條精壯的大漢,二十多歲的年紀,個頭幾乎與宗紫人不相上下,一手一根短鐵棒,一個人對上了五六個宗紫兵。打了個不亦樂乎。正打得熱鬧,一股宗紫潰兵在一名校官的帶領下退到了這邊,在接近戰團的時候,那校官驀然一槍刺向大漢的後心。
“大個子,小心!”
大喝一聲,畢路右手長矛電射而出,把那名校官連人帶馬牢牢滴釘在了地麵上。
“俺罕熊謝過小兄弟了。”
大漢回頭看了一眼畢路,雙棒一揮,再次酣戰不休。
突如其來的戰鬥終於結束,畢路丟掉手裏的鋼刀,緩緩收回神識,看著橫七豎八的屍體,心裏突然覺得十分的蕭索,一屁股坐在散落的麻包之上。
方才還是活生生的人,轉瞬之間就變成了黃沙碧血,難道生在這個世間,就是為了擄掠和殺戮嗎?
殺人就是強嗎?殺人越多就越強嗎?自己不想殺人,可是為了不被殺,那也隻好去殺想殺自己的人,這就是以殺止殺的道理嗎?
畢路抱住了自己的頭,腦子裏又隱隱作痛了。
“小爺,小爺,您真是神人啊,小弟我沒有看錯啊。”
諂媚的聲音喚醒了茫然的畢路,抬頭一看,不僅褲襠濕了,就連褲腿都濕了的黃牙哥弓著身子,像一條大大的蝦米一樣,站在兩丈開外的地方,看活佛菩薩一樣的看著畢路。
“黃牙哥,你能活下來真好。”
畢路不知不覺把他給這位仁兄起的綽號叫了出來,但滿心歡喜卻是真的。
還沒等黃牙哥說話,一陣腳步聲伴隨著鐵甲葉片的金屬聲傳來,一個渾厚的聲音說:“奚營管,就是這個小兄弟。”
“哈哈,小兄弟年紀不大啊,聽說你一個人斬殺了十幾名宗紫人,其中還有尉官和校官?”問話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校官。
“他媽的,先鋒營的奚營管在問你話呢。站起來回話。”訓斥畢路的是率領輜重隊的那位校官,邊說邊提腳想踢畢路。
大漢罕熊不幹了,一把揪住輜重隊的校官:“**敢踢他一下試試,這位小兄弟是俺罕熊的救命恩人。”
“算了算了,罕熊大哥吧?你找我有什麼事?”
“我看你武藝高強,手頭上真有兩下子,待在輜重隊委屈你了,不如去我們先鋒營如何?”
“是啊,月光大陸上的人以體力強健著稱,而你一人就可以力敵十數人,可見小兄弟實在不凡啊。”奚營管看著畢路,接著說道:“我是先鋒營的營管奚冠,歡迎你加入我們。”
“我……我當時隻不過是想自保……”
沒等畢路說完,大漢罕熊不由分說的一把拉過來畢路,大聲說道:“都是男子漢大丈夫,痛快的跟我們走吧。生,生在一起;死,死在一塊。”
罕熊渾厚的聲音裏,有著一股淩雲的豪氣,畢路隻感覺心中一熱,脫口而出:“好,罕熊大哥,生在一起,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