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裏,岩石的聲音裏透著不懈:“珊珊媽嘴中的事情是指什麼?難道是當年販賣人口的事情?”
薛姨搖頭:“好像是,也好像不是……應該是能殺頭的事情,估計這得是人命案件啊!當時聽到屋裏沉默了幾分鍾,因為王翠蓮說出這話後代勝財表現得很緊張,並且馬上妥協下來,嘴裏還打著哈哈:‘好了,好了,我們不談離婚的事情了,大家以後好好過日子。’再到後來,屋裏就沒動靜了,我害怕被他們發現,所以慌忙回了房間。”
窗外,不知道什麼時候起風了。秋天馬上要過去,晚上和白天的溫差很大,岩石沒有穿外套,這會兒竟感覺身體有些瑟瑟發抖。薛姨見狀,她從床邊拿過一件外套披在他身上,岩石感激地抬頭望了望她——兩人四目相對,神色中卻多了幾許異樣和迷茫。是的,因為此時的岩石還是有些不懂,這個老太太和代珊珊的死究竟有什麼關係?
薛姨重新回到座位上,目光深沉,意味深長地看了岩石一眼:“你還記得依靈的那件衣服吧?”
“衣服?”岩石納悶。
薛姨點頭:“是的,依靈的衣服……那天晚上我看依靈洗完了衣服,所以幫她掛到了晾衣間的架子上。可到第二天早上你們醒來的時候,她那件黑裙子卻變成了布條,你知道是誰幹的嗎?”
“誰?”岩石的聲音透著些許緊張。
薛姨的眼睛一瞪,突然低喝道:“就是代珊珊,就是她把衣服剪碎了!”
“珊珊?這不可能!”岩石詫異無比。據他所知,那件衣服是代珊珊幫依靈買的,既然買了衣服送給她,卻又將衣服剪掉,這似乎有些說不通。
“其實,也沒什麼難以理解的,無非就是一個字,那就是:妒。”薛姨歎氣。
“妒?”岩石愈加迷糊起來。
似乎感覺岩石是個榆木疙瘩,薛姨撇撇嘴:“這都不懂啊,代珊珊喜歡你,可你卻對依靈很關注,這自然惹得那位大小姐不高興了。人靠衣服馬靠鞍,或許原來依靈很土氣,可自從穿上那件黑裙子後就變得光彩異常了……代珊珊肯定以為是衣服在作祟,所以趁大家晚上睡覺的時候,她偷偷拿把剪刀把衣服毀了。哼,這個小丫頭和她爸爸一個德行,心都黑著呢。當時我在暗處瞧著,恨不得上前暴揍她一頓。當第二天清晨,看到依靈眼睛裏的失落和傷痛時,我內心也是難過不已。或許這就是血脈相連,心靈感應吧,我可憐的孫女喲,這麼多年也不知道過的是什麼日子,受了多少苦,都怨我,全都怨我……”
薛姨嘴裏繼續嘮叨著,岩石卻緩緩閉了下眼睛,聲音低沉:“那晚的黑貓呢,是誰把黑貓殺死在了浴室中?”
薛姨一怔,輕輕搖頭:“晚上我沒有去過二樓,所以對黑貓的死也是一無所知,究竟是誰把貓殺死了,我也是一點兒頭緒都沒有。”
哦,黑貓之死薛姨也不知道,但岩石總感覺那是個無言的暗示。黑貓死後,依靈回到學校也出了事情……這之間,似乎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岩石又痛苦地閉了下眼睛,嘴巴緊緊抿在一起,半天沒再言語。
屋中又陷入到莫名的沉默中,岩石不再說話,薛姨卻忍不住了,她的眼窩裏湧出了淚水,並歎口氣:“我恨透了人販子,代勝財一家子都讓我厭惡,但代珊珊畢竟是無辜的,所以我不會主動傷害她……但就是前兩天的時候,我接到了一個電話。電話是個男人打來的,他說知道我全部的事情,並且知道我來到代勝財家中的目的。”
這番話徹底擊醒了岩石,他突然盯著薛姨,啞著嗓子問道:“什麼,有個男人給你打電話?”
薛姨點頭,她的聲音微顫:“是個男人,他知道我所有的事情,甚至還知道我丟了孫女和媳婦。當時我非常詫異,剛剛要問清情況的時候,他卻突然惡狠狠地說道:‘我們是同一路人,我也恨代勝財……別以為他當年做過的事情可以一手遮天,現在到遭報應的時候了。’說到這裏,男人問我想不想報仇,想不想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