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峰拉著尹龍淵迅速的退出來,無視守衛吃驚的目光,鐵青著臉半拉半攙的拖著尹龍淵疾步越出院內。尹龍淵本就在雨中跪了三天,身體有些虛,又在屋子裏乞求磕了許久,頭有些暈沉,整個人還震驚的停留在尹玉寒的話上,意識還很恍惚,十分狼狽的由著徐峰半拖半攙的向外走。
徐峰拉著尹龍淵疾步行雨中。終於,在行至一片無人守衛的荒廢的林子處,徐峰一把推開尹龍淵,臉色鐵青憤恨的瞪著跌在地上的人。
傷痛的膝蓋猛的一下磕在冷硬的地上,身體本能的痛的一抖,瞬間的痛楚驚醒了意識一直恍惚的尹龍淵。他抬起頭望著站在不遠處的徐峰,雨水早已淋濕了徐峰的一身青色長衫,他緊抿著唇,靜靜的站在雨裏看著自己,身旁的雙手緊緊的握著拳,由於強壓著怒意而輕輕的顫抖。
尹龍淵不由得在心中一苦笑,何時見過脾氣溫和的徐峰會這樣的憤怒過?!就在這一瞬的走神中,徐峰突然邁步上前抓起尹龍淵的衣領,猛的將他提起憤怒的眼神冷冷盯著尹龍淵的眼,徐峰揪著他衣領的雙手激動的顫抖。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既然走了為什麼還要回來?為什麼?”徐峰猛搖著尹龍淵,大聲的對他怒吼質問。
尹龍淵任由著徐峰發怒,看著徐峰因怒氣而激紅臉,撇過臉不敢對視徐峰質問的眼,默不作聲。徐峰氣急的大力地向後甩開尹龍淵,尹龍淵猛的摔到身後的樹幹上,又被反彈的伏在地上,他感到後背猶如被撕裂般的疼痛,雙手緊扣著地麵,仰製不住的一陣咳嗽,終於咳出一大口血來。
看見尹龍淵咳出血來,徐峰怒紅的臉霎間變得慘白,有些呆滯的看著自己顫抖的雙手,又看向尹龍淵,緊皺著眉,眼中閃過一陣的不忍和後悔。
終於止住咳嗽的尹龍淵,輕喘著一手伏在地上,抬起另一隻手抹去嘴角的血跡。抬起頭看向徐峰,徐峰也看著他。兩人這樣在靜靜地在雨水中無聲的對視了許久。終於還是徐峰先撇開了眼,微側過臉不在看他。
沉靜了一下,冷冷的說道:“我真恨不得現在就殺了你……”下句話被徐峰默默埋在心裏:“可以讓你死的有些尊嚴,痛快些。”
尹龍淵聽著徐峰冷冷的話,望向他已平靜微側的臉,卻微紅的眼。心中湧過一絲絲溫暖卻也泛起一陣陣的酸苦。雖然徐峰說的冷酷無情,可他怎麼能不明白,徐峰是不想讓他受那些折磨,可以死的有些尊嚴。他怎麼能不了解,徐峰心中的痛苦。
可是,錯了就是錯了,事情已經發生了,解釋又有什麼用呢?能換回失去的一切嗎?犯了不可饒恕的罪,連自己都原諒不了自己。回來被殘酷的刑罰處死也甘願。就是想再看看那人一眼,他今生唯一的主人——尹玉齊。
尹龍淵望著徐峰良久:“對不起。”之後掙紮的從地上站起來,腳步蹣跚向林子的盡頭走去。
徐峰聞言身子一震,痛苦絕望的微仰著頭,閉上眼。任雨水擊打在臉上。為什麼你就不解釋?連莊主都給你機會了,你為什麼還是不說?你讓我們所有人都陷入了矛盾和痛苦當中,大哥,你於心何忍?!
徐峰睜開眼,看向前方腳步蹣跚的人,在那人再一次的要跌倒時,迅速的閃到他身側,默默的攙扶著他,冷著臉往前走。尹玉寒轉頭看向徐峰,眼神欣慰又感激的對他淡淡一笑,雖然徐峰並未看他,但他心中也以知足,轉過頭繼續往前走。
在尹龍淵轉過頭的一瞬,徐峰眼閃過一絲痛苦,卻有隨即變得堅定,冰冷的臉也扯過一絲慘淡的笑。大哥,既然你不願說,我怎能再逼你,既然你決定以死結束一切,那就讓徐峰陪你走完這最後的一段路吧!
無言的向林子的盡頭走去,穿過這片林子,就是影閣了。尹龍淵望向林子的盡頭,心中泛起一陣陣的苦痛。
穿過林子,不同於林間的鬆土路麵,是一片的兩丈寬碎石子路,路的兩旁各種著一排梧桐樹,徐峰攙著尹龍淵又走了不到百米,便在一石碑前停住。徐峰看向石碑上刻著的幾個漆紅的字----影閣,越此碑者,死。
“影閣”徐峰是知道的,它是天逸山莊最神秘的機構,莊內的影衛和侍衛都出自影閣。影閣裏訓練出的人,曾經都是些孤兒或是被販賣的奴隸,在他們還是十歲以下的孩童時被救或被買的收入影閣。對這些孩子來說,天逸山莊給予了他們新的生命和安定的生活,而且自小就在他們腦海中灌輸忠於山莊思想。所以,這些人也算是天逸山莊的一部分自有資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