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玉寒接過鄭九陽送過來的幾本書冊,轉至桌案前坐下,隨意的翻了幾頁後抬頭看著鄭九陽輕聲道:“鄭叔,怎麼由您親自送來了呢?”
“莊主,此事涉及眾多,還是屬下親自來比較好。而且,屬下今日前來,也是向莊主請罪的。”鄭九陽說著便曲膝跪向尹玉寒。
“鄭叔,您這是做什麼?”尹玉寒吃驚的從座位上站起來,疾步行至鄭九陽身前欲扶起他道。
鄭九陽差過尹玉寒伸過來的手,俯身道:“莊主,屬下有罪。請莊主責罰。”
尹玉寒慢慢的收回雙手,緊皺著眉頭看著俯身跪在地的鄭九陽,話語中有些無奈的道:“鄭叔,您…,您有何罪?”
“莊主,屬下有管教不嚴和失職之罪。請莊主懲處。”
尹玉寒側著身子對著鄭九陽,聲音低沉的道:“鄭叔,您是為了尹龍淵的事情才要請罪的嗎?”
“回莊主,是,但也不全是。”鄭九陽筆直的跪著,微低著頭恭敬的接著說道:“莊主,尹龍淵出自影閣,而且還是屬下所教出的弟子,他做出如此叛逆之事,是屬下管教不嚴,屬下身為其師,也應該受到懲處。而且屬下身為影閣的執事,統領整個影閣,卻對尹龍淵之事沒有任何的察覺,而且還對他百般的信任。身為影閣的執事,屬下實在有負老莊主受托,有負莊主的信任。屬下沒有資格再做這執事之職。請莊主,除去屬下影閣執事之職,將屬下依法處置。”
尹玉寒眼神複雜的看著跪伏在地等在自己發落的鄭九陽,沉著臉,緊緊的皺著眉頭道:“鄭叔,尹龍淵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這件事情,您也不必再過自責了。我已經懲罰了尹龍淵,其他的不想再追究下去了。”
“唉……鄭叔,您掌管影閣幾十年了,父親在世時時常對我和二哥說,若沒有您,就沒有現在的影閣了。您對天逸山莊付出的太多了,天逸山莊有愧與您啊!影閣有您負責,父親說他是最放心的。父親還說,以後若是他不在了,我們有事要多向您請教,與您多商量呢。鄭叔,您現在要除去影閣之職,您這不是為難玉寒嘛!山莊之中,沒有任何人能取代您影閣執事之職。鄭叔,您請起吧。”
尹玉寒說著俯下身子伸出手,輕輕的扶起還陷入回憶和自責中的鄭九陽。鄭九陽雙眼微紅的看著尹玉寒,聲音有些哽咽,“莊主,屬下受之有愧啊!”
尹龍淵看著鄭九陽輕聲的道:“鄭叔,您就別再自責了。讓那些事情都過去吧!私底下,您就叫我玉寒吧。”尹玉寒又突然笑著道:“鄭叔,莫非您也想離開天逸山莊?可這三日之約已經過了啊!您沒有機會了。嗬嗬…”
鄭九陽看著尹玉寒鄭重的道:“莊主,屬下絕對不會離開天逸山莊的。隻要莊主還需要老夫,老夫為山莊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鄭叔,玉寒開玩笑的,您別介意。就算您要走,玉寒也不準呢!鄭叔,玉寒剛剛接管這山莊,以後有不懂的地方還需向您請教。”尹玉寒看著鄭九陽真誠的續問道。“您對我放走影閣中人的事情,沒有什麼要問嗎?”
“莊主,老夫沒有要問的。您是這一莊之主,莊內的事都應該由您做主,自然也包括影閣。而且對於莊主您的決定,老夫完全支持。”
尹玉寒扶著鄭九陽行至旁的靠椅上坐下,為兩人默默的倒了一杯茶,真摯的對他說道:“鄭叔,多謝您。不過以後影閣的事還是由您老負責。至於此事玉寒越過您直接管理,我本擔心您會怪罪,現聽您這樣說我就放心了。”
尹玉寒微沉默了一會道:“至於我放他們走,是因為我覺得他們人在這裏,心卻未必在這裏。他們隻是服從命令,或隻是畏懼影閣的刑罰。他們中有些人是被賣到山莊的,也許早就有了要離開的心了,留他們在這裏也不會全心全意的為山莊做事。也許讓他們走會更好。”
“鄭叔,影閣和山莊是不可分割的。選擇留下來的人,他們出於什麼原因都不重要了。我隻希望,影閣在您帶領下,能和我重新建立起這個“天逸山莊”。鄭叔,可以嗎?”
鄭九陽有些激動的看著尹玉寒道:“請莊主放心,屬下一定會把影閣統領好的。”鄭九陽望著尹玉寒道:“莊主,屬下還有一事。”
“鄭叔,謝謝您。您老有什麼事就直說吧!”
“莊主,按莊內的規矩,老夫應該為您安排幾名影衛了,不知何時讓他們上職呢?”
尹玉寒又微皺著眉拿起茶杯,有些躊躇了一會的道:“這個,鄭叔就由您安排吧。”
“是,莊主。”鄭九陽暗暗的看著尹玉寒的表情,心中有些凝重,也在心中慢慢的盤算影衛之事。“莊主,那老夫就先回影閣按排此事了。”
“嗯,也好。”
“莊主,屬下告退。”鄭九陽向尹玉寒躬身行禮道。
“鄭叔,您慢走。”尹玉寒送鄭九陽出了書房,直至鄭九陽走出庭園才返回桌案前重新拿起書冊,仔細的閱讀起來。
而鄭九陽離開尹玉寒的書房後,深深的在心裏歎了口氣,一臉愁楚的疾步返回影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