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那個大雪紛飛的冬天。林中天從葉以寒的遠親那裏尋到驚魂未定的寒香,並把她帶到了他的林大將軍府。寒香已記不清她是如何被林中天帶到府上的了,因為娘親喪生於火海的那一幕始終縈繞心頭。那時的寒香,對自己今後的生活一片茫然。自小無父,娘親又走得如此突然。
依稀記得義父緊緊牽著自己的手,踩著皚皚的白雪一路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那聲音擊打在寒香的心頭,滲出許多的淒涼感覺來。最記得穿過花園去正堂的時候,花園裏冰枝嫩綠,疏影清雅的臘梅花兒正散著幽鬱的花香。娘親最愛的便是這臘梅花,娘親生前說過,別的花都是春天才開,臘梅花卻不一樣,愈是寒冷,愈是風欺雪壓,花開得愈精神,愈秀麗。娘親常要寒香像這臘梅花般堅韌不拔,不管遇到何等困難的事情都要堅強一些,好好活下去。
那一縷幽香撫去寒香心中不少的懼意。林府上下仿佛知道那日寒香會來,都齊聚正堂。林中天一一引見各房夫人和孩兒。林致遠便是二房夫人方可欣的兒子,也是林府唯一的男嗣。一一拜見了各房夫人和小姐公子後,怯生的寒香唯有在給致遠哥哥行禮的時候看到他眼中閃過的一絲暖意。
初入府,父親賜了寒香珍稀的玉如意,剛離開眾人的視線,怡香便攔在了寒香的麵前,“哪裏來的野丫頭,到這裏來分我父親的寵愛。”邊說邊毫不留情的奪下寒香手中的玉如意,“這個如意可是皇上賞賜給父親的,父親從沒舍得給我,你一來,竟然被你騙了去。”怡香惡狠狠的瞪著寒香,“這個如意是我的,我可是這個府裏的大小姐,你以後都得規矩著點兒。”
看著怡香端正標致的臉上擺著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寒香不想得罪於她,便輕聲道:“姐姐若是喜歡就拿去吧,擺在妹妹這裏也沒有用處,姐姐替我保管就是。”
“哼!算你識相!”怡香得意的把玩著奪來的玉如意。
“把玉如意還給寒香!”忽聽得身後一聲嚴厲的聲音,寒香回頭望見致遠一臉嚴肅的瞪著怡香。怡香一看是致遠,眼神飄過一絲懼意,卻仍霸道的說道:“致遠哥哥為何幫著這個野丫頭。”
“混賬!”林致遠年紀雖小,卻一副少年老成模樣,從怡香手裏奪過玉如意用袖子輕輕的擦了擦,放到有些不知所措的寒香手中,“拿著,父親給你的,便是你的。”
仿佛冰冷的心裏流過一股暖流,寒香心頭一熱便紅了眼眶,“謝謝致遠哥哥!”
“哼!”站在一旁的怡香更加的氣急敗壞,平日裏雖然撒嬌任性,林致遠大多時候都不曾與她計較過,今日致遠竟然為了寒香與她如此嚴厲,本就刁蠻的怡香心裏更是一百個不服氣,她上前一把扯過玉如意,“我就是要這個如意,我就是要,你這個沒爹沒娘的野丫頭,憑什麼來跟我分。”
寒香被怡香一推,一個沒有站穩跌坐在了雪地裏,冰冷的雪凍得指尖像針刺一般,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林怡香。”林致遠一步上前抓著怡香抓著玉如意的手,“我再說一遍,把玉如意還給寒香!”邊說,邊加大了手中的勁,致遠自小便隨父親習武練功,力氣甚大,一使勁怡香疼得鬆開了原本緊抓著如意的手,疼痛得呻吟起來。
林致遠卻仍然一臉嚴厲:“我再警告你一遍,平日你在府裏仍性慣了,寒香是父親的義女,無父無母本就可憐,來了林府以後就是妹妹,你要敢再待她如此霸道,被我發現了,我定要打你的。”說完扔開怡香的手,撿起掉在雪地裏的玉如意。
“哼,我,我,我去告訴我娘親,致遠哥哥你又凶我!”怡香氣急敗壞的哭喪著說道。
“你去告便是,也不是第一次,我何時怕過。”致遠用袖子仔細的擦著沾在玉如意上的雪,回怡香的話時一臉的漫不經心。怡香雖氣又沒有他法,林致遠是府中唯一的男嗣,父親悉心栽培,疼愛有佳,從不會為這些瑣碎的事情責罰與他,怡香隻恨恨的瞪著寒香,“哼,走著瞧!”說完才拂袖而去。
致遠扶起跌坐在雪地的寒香,把玉如意放在她手中,輕輕抹去寒香臉上的淚水,“寒香妹妹莫哭,快回屋去吧,外麵著實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