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寒香雖有些驚嚇,但是柳眉粉鼻,朱唇微啟,膚若凝脂,指若削蔥,眉眼之間一股平常女子不多見的高雅氣質自然流露。端木淩風還是看呆住了片刻,最讓端木淩風眼癡的便是眼前的寒香,竟像極了青兒。
寒香看著有些發呆的端木淩風,麵容清秀俊朗,看著一股痞氣,卻又不似真的痞裏痞氣。兩眼深邃的眼神好像多看便會掉落進去似的。
端木淩風片刻又回過神來,脫下帽子放在桌邊,露出緋紅色發帶束著的一頭黑發,又看看蜷坐在床邊的寒香,走到寒香身邊坐下。寒香越發的緊張。
“你在害怕什麼?”端木淩風的語氣溫和柔軟,邊說邊伸出雙手到寒香臉邊,寒香往後縮了縮,又覺得太抵觸好像又不大好,十分猶豫。
“我隻是幫你把頭上的東西拿下來,戴了一天不累嗎?”端木淩風邊說,邊繼續伸手幫寒香解開頭上戴了一天的早已覺得沉甸甸的鳳冠來。寒香有些羞怯,一抹緋紅爬上兩頰。
端木淩風一邊解鳳冠又一邊說道:“我有好幾房妻室,男女的事情,你不願意,我不會強迫你的。”
寒香聽了心裏微微鬆了一口氣,可單獨和端木淩風如此近距離的坐著仍還是有些羞怯,緊咬著唇未肯多說話。端木淩風拿下鳳冠來,看見寒香頭上插著的梅花簪子,有些好奇,輕輕拿了下來細看,有些不解的說道:“這枚簪子雖精致素雅,不過配今日的打扮,這枚簪子也太過素淨了吧。”
寒香聽聞,仿佛心裏的秘密被人發現似的,一下奪過端木淩風手裏的簪子藏在袖筒裏,低著頭不說話。端木淩風也是隨口一說,看見寒香如此反應倒是摸不著頭腦,笑著搖搖頭起身坐到桌邊:“寒香姑娘倒是很特別。”
端木淩風徑自倒滿一杯酒一飲而盡,又換了一副痞氣姿態,歎氣說道:“洞房花燭夜,寒香姑娘不樂意,那就過來陪我喝酒吧。”回頭看見寒香還坐在床邊,壞壞的說道,“你不過來,我就要過去咯!”
寒香聽見了立即起身磨著步子坐到了桌邊來。端木淩風看見寒香的可愛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又自斟自飲一杯,臉上的神色端正起來,一邊把玩著手中的酒杯,一邊淡淡的說道,
“你知道我為什麼執意要娶你麼?”
寒香抬眼望著端木淩風。
“你太像一個人了。”又是一杯一飲而盡。
“王雯青嘛!”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寒香冷不防說出端木淩風心中的名字來,端木淩風倒是吃了一驚。不過隨即又自嘲的笑了一聲:“應該是從我父親那裏知道的吧。”
仿佛有些憂傷,又夾雜著一些氣憤,端木淩風又自斟自飲一杯,幾杯酒下肚似乎有了些醉意。放下酒杯,端木淩風扳過寒香的下巴仔細端詳,寒香想抗拒又覺得既已成親,過份抗拒也不好,隻好垂著眼瞼任由他去。
“看著我。”端木淩風的語氣堅定,由於靠得近,寒香都能聞見端木淩風呼出的酒氣來。
“端木公子......”寒香仍垂著眼瞼。
“以後叫我淩風!”端木淩風的語氣不容商量。寒香抬眼望向端木淩風。端木淩風的眼神又變得深邃起來,一眼難望穿。
“弱水三千。”端木淩風有些神傷,沒有繼續說下去,拿起酒杯繼續自斟自飲。
弱水三千,隻取一瓢飲。這句話致遠哥哥曾今對寒香說過。寒香看看眼前的端木淩風如此情深,再想起他早已妻妾成群又有些想不透,“你既有獨飲一瓢的心氣,為何如今又妻妾成群?”
已有三四分醉意的端木淩風,睜睜的看了看寒香,打開酒壺蓋子,將酒壺裏所剩無幾的酒一飲而盡,起身說道:“不是青兒,娶一個和娶十個又有什麼區別!”說完走到床邊倒下來便睡了。
寒香有些錯愕,輕腳走到床邊看了看,確是睡著了。俊朗的臉龐眉頭微鎖,一臉的憂傷。寒香也不曾想到旁人眼裏妻妾成群風流成性的端木淩風會是這樣一個癡情的男子,心中有些不忍,幫他拉了被子蓋上。
蓋好被子,寒香這才有機會仔細看看周圍。褐紅色的雕花大床,掛著紅色帳幔,龍鳳呈祥的繡花圖案秀美無比。屋子裏的東西都喜慶華麗,旁邊的香案上兩根喜燭已燃了一半,牙色的玉質香爐香煙嫋嫋。寒香坐在桌邊拿出藏在袖子裏的梅花簪子,燭光照著月白色的梅花簪子反射出柔和的光來。寒香心裏默念致遠哥哥的名字,不知道遠在西北的致遠哥哥現在怎樣了,他肯定不知道自己已經出嫁了吧。夜深,寒香隻覺得眼睛有些沉重,握著簪子,不知不覺伏在桌子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