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香帶小竹剛離開不久,三少奶奶江采文身邊的丫鬟秋菊也進了廚房來。正在坐在門邊兒數錢的張嬤嬤瞅見了冷眼說道:“你們園子的飯菜不是已經差人送過去了麼,你又來做什麼?”
“哦,我們主子說嘴裏乏味,今日的菜吃了沒味道,想吃餛飩,差我來給張嬤嬤要一碗,勞煩張嬤嬤了。”秋菊見得張嬤嬤眼色冷淡,便三分客氣。
“餛飩?”張嬤嬤麵生厭煩,“這個點兒了這裏都忙著,再說今日也沒備餛飩,你回去回你主子,想吃餛飩,等明日吧。”
秋菊聽了有些氣憤:“張嬤嬤你怎麼這麼說話,好歹是主子要吃,我好生央求你,你倒回得爽快!”
“誒喲~~還主子,就你那主子?”張嬤嬤撇撇嘴,“主子也分三六九等......”張嬤嬤故意拖長了語調,秋菊心裏一陣不痛快,臉色也黑了下來。
張嬤嬤卻不理會,繼續說道:“出生又不好,還學大戶人家的小姐,挑這個挑那個,你嘴裏乏味,差個丫鬟來,動動嘴皮子,我們廚房裏的人就要忙活半天來準備。忙活就算了,每個月派給廚房的利錢就那麼多,額外給你備這個備那個,難不成要我們下人來貼補你主子不成?”張嬤嬤毫不理會秋菊紅一陣白一陣的臉色,仔細的包好手中數好了的錢,掂了掂,又獨自說道,“將軍府裏出來的小姐就是不一樣,不過才來,對我們下人就這麼好,出手也闊綽。我們做下人的忙也忙得痛快!”說著還不忘囑咐做事的老媽子們:“你們手腳快著點兒,沁香園的飯菜好了就趕緊送過去,六少奶奶人那麼好,可別讓人家餓著。”
秋菊聽了這些話,氣急的罵道:“你這老不死的東西,好歹我們主子也是個主子,待我回去告了我們主子,看她不來撕爛你的嘴!”說完拂袖而去,張嬤嬤斜著眼睛撇撇嘴根本就沒放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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菱荷園裏,秋菊正跟主子控訴剛才在廚房張嬤嬤的刻薄對待。秋菊說到張嬤嬤說主子出生不好,一直強按著怒火的江采文突然火冒三丈,原本較好的容貌也因十分的惱怒而變得猙獰:“反了她了,她是主子還是我是主子,我今天要是忍了這口怨氣,他日,這些奴才還不更要騎在我頭上撒歡!”說著便奪門而出,帶著園子裏一眾下人來到廚房踢門而入。
廚房裏的人看見江采文帶著一眾人一臉的怒氣站在門口,都嚇了一跳,趕緊的請了安。張嬤嬤也迎上前去:“喲,三少奶奶怎麼親自來了,今日確實是沒備餛飩,方才才回了秋菊的,您怎麼又親自來了。”
“你這老貨!”江采文一把推開張嬤嬤,“方才是誰說我出生不好的?”
被江采文一推一個趙趔沒站穩差點跌倒的張嬤嬤連忙堆出一臉假笑:“誒喲,我不是那個意思。三少奶奶可別誤會。”
江采文卻不理會,一肚子的怒火無處發泄,一把摔了灶台上鋪著的東西:“我讓你個老貨狗眼看人低。”一邊罵一邊摔東西,手下的一眾人也罵罵咧咧的幫主子摔起了東西。廚房裏的老媽子們都亂作了一團,拉拉扯扯,不一會兒,廚房裏便被摔了個遍。張嬤嬤沒想到會有這一出,哭喊著跟菱荷園的人拉扯著,江采文摔過東西,解了氣,雙手叉腰,一臉的狠勁,又從袖筒裏拿出幾兩銀子來扔到地上,對張嬤嬤厲聲說道:“這些銀子是讓你們置辦摔壞了的東西的,剩下的,就留給你買棺材吧!”說完,轉身要走,卻又轉過身看著一臉喪氣的張嬤嬤,“今天這餛飩,你有,我要,你沒有,我也要要!”說完,方才帶著眾人離開了。
早已跌坐在地的張嬤嬤哭喪著一張臉,看著廚房裏一地的淩亂,就差沒哭出聲來。沒氣兒似的哭喊著:“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收拾收拾,今兒不收拾齊整了,誰都別想歇息!”
眾人方才回過神來,連忙的收拾開來。
“誒呀,不好了!”忽然一個老媽子急聲大喊:“給大少奶奶熬的藥被打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