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聽雨軒,遠遠的便聽見江采文細長的哭鬧聲。
“相公,你可得為采文做主啊,昨日我是摸了那玉如意,可相公說送我的是這龍鳳金釵,還親自給我戴上,我自是歡喜,怎會再惦記她的玉如意來......”
寒香走近聽雨軒門口,一眾女眷都在,議論紛紛。
溫婉乖巧的安晴走到江采文身邊好生安慰她,“姐姐別著急,有話好好說,小心傷了身子。”
“你讓開,別在這裏裝好人。”江采文一把推開安晴,陰陽怪氣的說道:“誰知道呢,指不定你心裏就在想肯定是我拿的。”
“采文姐姐.....”安晴被江采文這樣一說,尷尬得說不出話來。
“鬧夠了沒有!”一直沒有多說話的端木淩風對著江采文厲聲喝道:“看看你像什麼樣子,不是你拿的誰還敢冤枉你不成!”
江采文見端木淩風發火了,識時務的降低了聲調,細聲說道:“旁人不當我麵說,私下裏講,連下人都在議論,這樣我豈不是更沒有麵子。好像今天這如意鐵定了是我拿的一樣。”說著,眼角的淚水止不住的掉了下來,梨花帶雨,一副異常委屈的可憐模樣。
端木淩風見得,也不忍心再發火,正有些苦惱,看見門口站著的寒香,關切的詢問是什麼情況。寒香看著一眾人,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才好,隻輕輕說道,“或許是我自己放哪裏一時忘了。”
“一時忘了!”江采文聽得,瞪著眼睛怒目相視,“你說得輕鬆,你一時忘了,搞得旁人都說是我惦記你的如意,給偷了去,我冤不冤啊!”
“采文姐姐,寒香不是有意的。”見得江采文一臉怒氣,寒香隻好連連打招呼,“讓姐姐跟這受委屈,寒香真是對不住了。”
“哼!”江采文仿似唱戲的出生,淚水還掛在臉上,轉眼又一副彪悍的模樣,雙手交叉著放在胸前,“我不管,今天非得把這如意找出來不可,再說,昨天看見那如意的,也不隻是我一人,大家都有份的。”
“喲~”一旁的蘇懷柔聽了,忍不住說道:“按你這話兒,難不成是我們拿了這如意不成。”
“你這麼緊張做什麼,我不過說說,難不成真是你拿了去的。”江采文沒好氣的回道。
蘇懷柔一聽氣得從座位上跳起來,若不是一旁的容雨婷拉著,就差衝過去打一架了。
“姐姐們不要動氣,這事都是寒香大意,寒香再回去尋尋,或許就是一時忘了放哪裏了。”寒香覺得氣氛一下緊張了起來,隻想盡早息事寧人。
“既然寒香都這麼說了,你們就別鬧騰了。”端木淩風也極煩這些瑣碎的事情,隻是想起寒香非常珍惜那如意,又有些覺得可惜,湊到寒香耳邊輕聲說道:“改日我再送你一件極好的。”
一旁的蘇懷柔和江采文都嘟著氣沒再吱聲。一直沒有多話的秦婉兒悠悠的站了起來,輕聲說道:“依我看,此事不可這樣就算了。”
一句話出,一群人都詫異的看著秦婉兒。秦婉兒不管其他,繼續說道:“一來,府裏確實是丟了東西,不管是誰拿的,不查出來,以後豈不是今日丟這樣,明日丟那樣,一點規矩都沒有了。”秦婉兒款款的挪著步子走到寒香跟前,握起寒香的手,“二來,看寒香妹妹如此緊張這如意,看來也並非是個尋常的物件兒,即使東西尋常,這東西背後的故事肯定也不尋常。”秦婉兒說話時柔柔弱弱,細聲軟語,卻字字不容反駁。寒香聽了心裏有些發麻,秦婉兒握著的手冰涼冰涼,傳過寒香的手,仿佛一直涼到了骨子裏去。
寒香正想說些什麼,秦婉兒又搶先對著身後的小廝厲聲吩咐道:“榮安、榮福你們帶人到各房房裏去仔細搜一搜,看有沒有誰的房裏有一枚碧玉的如意!”
“是,少奶奶!”榮安、榮福齊齊應聲退下。
寒香沒想到秦婉兒會這麼做,又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焦急的看了一眼端木淩風,端木淩風關切的看著寒香,輕輕的點點頭,意在默許了秦婉兒的做法。寒香心中卻是七上八下,越是不想生事,越是生了事,這如意,寒香現在巴不得是被哪個下人拿了去,永遠也別找到的好。
一群人在聽雨軒各懷心思等榮安、榮福來回話,隻秦婉兒嘴角微翹,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