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一副清高神色的華曼容,葉以寒不想與她起爭執,輕輕推開麵前沉甸甸的包裹,“以寒不為榮華富貴。”說完站起身想離開。
看著不為所動的葉以寒,原本胸有成書的華曼容有些著急。見葉以寒自始至終的淡然神色,才片刻就要離開,華曼容便在葉以寒身後故意說道:“不就是一個青樓女子麼,用得著這樣裝清高嗎?”
正打算離開的葉以寒停住了腳步,見葉以寒略有遲疑。華曼容便又繼續說道:“倘若你有個正經出身也就算了,一個青樓女子,中天若娶你過門,豈不暗了門楣!”
華曼容走到葉以寒的身邊,看著有些憂傷神色上眉梢的葉以寒,心中暗自得意,繼續說道,“中天不能娶你過門,你的女兒便沒有個名正言順的父親,以後倘若她長大了,到了說嫁的年齡,讓人家怎樣議論?嫁不出去,跟你一樣去青樓賣藝麼?”
“你!”葉以寒聽得,心中惱怒,明知華曼容是故意挑釁,卻又無能為力。
見激怒了葉以寒,華曼容心中更是得意,愈發的猖狂:“自己出生又不好,整日隻會使些狐媚的手段霸占著中天的心,中天怎麼說也是將軍世家出生,整日跟你這樣一個出生不幹不淨的青樓女子廝混在一起,這豈不讓中天的仕途同仁正好有了議論他的話柄?”
葉以寒緊咬著唇,忍住起伏的心情,華曼容卻不依不饒。
“你倘若真是清高,早日離了中天便是對他最大的幫助。他現在整日被你迷住了心,你若再這樣執迷不悟,隻會害了他。”華曼容不顧葉以寒有些發抖的身子,狠狠的說道,“我說的話,為中天,也為你女兒,你仔細思量思量!”說完佛袖而去。
再也忍不住眼淚奪眶而出的葉以寒泣不成聲,過了許久,思慮萬千的葉以寒抖動著雙手拿起了桌上的黃色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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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爐裏的香早已燃盡,回過思緒的華曼容起身重新點燃了一柱香插在香爐,又重新跪下,雙手合十:“信女當初一時私心,怎知葉以寒是個如此心氣高的女人,竟因為我的話尋了短見......”華曼容一聲長歎,俯身在地,“信女願意此生吃齋念佛,隻望佛祖保佑愛女,寬恕信女的罪行......”
又有微風吹進佛堂,幔簾輕搖,燈光微閃,華曼容俯身跪在地上,滿心虔誠,未有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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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院子的廚房裏,人聲嘈雜,總管事張嬤嬤正扯著嗓子指派人做這做那。正忙著,張嬤嬤一眼瞥見門口款款走進來的兩個主子丫鬟模樣的人,因為廚房裏霧氣大,一時沒看清,待走近一看,張嬤嬤忙提高了聲調殷勤的迎上前道:“喲,這不是六少奶奶和小竹姑娘麼!今兒這什麼風,六少奶奶親自來廚房裏了,想吃什麼喝什麼,讓下麵的老嬤嬤來打個招呼就行了,何必親自來。”
“看張嬤嬤說的。”小竹聽得忙走到張嬤嬤跟前,從袖筒裏拿出一兩碎銀子塞給張嬤嬤,“你們整日忙各個園子的飯菜多有辛苦,今日正好我們主子有些事情,順便給些小錢請嬤嬤們吃酒。”
“誒喲喂,我的六少奶奶哎......”張嬤嬤看著手中的碎銀子,喜上眉梢,忙放了銀子到袖筒,上前扶著寒香進廚房,“六少奶奶您有什麼事兒吩咐人過來說一聲就行了,還親自跑來,要麼我常說,這園子裏,雖然六少奶奶來的最晚,卻是最知道心疼我們下人的。”
看著一臉奉承,嘴角就快咧到耳根的張嬤嬤,寒香輕笑道:“我尋了些人參,想熬些參湯給怡香姐姐補身子,勞煩張嬤嬤幫我置辦一下呢。”
“這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六少奶奶還親自跑一趟。”張嬤嬤忙接了小竹手中的人參,張羅著去置辦。
待置辦好了,單獨的小爐子煲著。張嬤嬤又來告訴寒香:“這湯得文火細細煲倆時辰,六少奶奶先回去,等湯煲好了,我派人給您送去。”
寒香思索片刻,走到小爐子跟前,接過正扇火的嬤嬤手中的小扇子來,“還是我親自來看著火吧。”
張嬤嬤又想爭著說些什麼,小竹拉住她的袖子,使了眼色,讓她隨主子的心意。張嬤嬤隻好作罷。
煙霧繚繞的廚房裏,熱氣蒸得人有些透不過氣來,寒香拿著小扇子,仔細的扇著爐火,顧不得兩鬢流下的汗水,隻專心的照顧著爐子裏煲著的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