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門外傳來毓福晉叫著“若源”的聲音。他們朝門口望去,隻見若源突然衝進了大廳裏來,毓福晉追著她也進來了。
若源看到昊承跪在那裏,眼裏就充淚了。她知道他一定會來,他沒有讓她等太久。可是為什麼,他來帶她走,她想跟他走,卻還會讓他付出屈節的代價。她明白,那個姥爺是所有矛盾的源頭。
“承叔,你起來嘛。”若源走到昊承身邊,把他扶起,然後將他的手臂一挽:“我們走吧。”她連看都沒有看傅征一眼。
昊承怔了怔,低頭看住她。兩人相視一笑,微笑中帶著一種溝通彼此的默契。然後,他們轉身離開。
“站住!”傅征怒喝,一把將若源拉了回去:“你要跟他走嗎?這裏才是你該待的地方!”
若源毫不畏懼地瞪著他:“這裏是哪裏?你又是誰?八年來我都不知道自己還有個姥爺,你幹嗎又突然冒出來?你有什麼權利控製我的人生,限製我的自由?”
“你……你敢這樣頂撞我!”傅征氣得發抖。他這一生,最恨別人頂撞他,現在卻被一個小丫頭這般頂撞。一時間,他對她的什麼同情什麼憐惜全都飛了。“你看我有沒有權利!”他緊緊地抓著她的胳膊,捏得她生疼。
“放開我……”若源痛苦得掙紮起來。
昊承一急,便要去扣傅征的手腕。傅征就一鬆手,推開了若源。
若源跌坐在地,因為疼痛而忍不住掉起了眼淚。
昊承即刻抱著她起來,對傅征激動地吼道:“這就是你對的親外孫的照顧方式嗎?我絕對不能忍受你這樣粗暴地對待她!”
“哈,你不能忍受,”傅征大笑:“你預備怎麼辦?讓你手下那小子拆了我的府邸嗎?”
圖敏握著拳頭向前一步,表示他沒有什麼不敢的。
昊承將他一攔,息事寧人卻又態度堅決地說:“我不能怎麼樣,隻能帶她走,必須帶她走,一定帶她走!若源說的對,你確實沒有權利管她。她姓蘇,不姓傅。你是外祖父,我是外人,都帶了個‘外’字,你跟她的‘親’遠不比我與她的‘故’!”
“是嗎?”傅征對他的話不屑地一笑,“不管她姓什麼,都有我傅家一半的血緣吧。什麼親,什麼故,可以相提並論嗎?依王爺的話說,你額娘那家的人,都跟你沒有什麼關係,是些外人,對嗎?”
“不,我沒有這麼說。對我而言都是親人,沒有遠近內外之分,但是……”
傅征一擺手,阻止他但是下去,說著朝門口大喊:“:“阿泰,阿鍾,克山,烏裏!”
四個護衛頗有氣勢地衝了進來。
毓福晉頓時麵容失色:“老爺,這是要幹什麼,要在這裏打架嗎?”
“阿泰,你把這丫頭帶回房間去。我倒要看看我有沒有權利管教她!”傅征怒氣衝衝地吩咐道。
阿泰便去拉扯若源的手臂。昊承被逼無奈,隻有和他動了手。四個護衛就一起上了。圖敏也立即加入了戰鬥。
昊承和圖敏都是上過戰場的人,身手一流,四個護衛很快敗下風來。傅征見勢,就親自對昊承出了手。
傅征年輕時,曾在宮裏當做皇帝的禦前侍衛,功夫當然也不弱。一時間,一屋子的人打得不可開交,桌椅茶盞亂飛。毓福晉拉著若源躲到門外,急得直跺腳。
若源看著這幅場麵,知道事情是因她而起,生怕昊承和圖敏會在傅家吃虧受傷,突然踏進屋裏,大喊一聲:“不要打了,我留下!”
昊承頓時停住了。這一停,被傅征一拳打到了臉上。然後,傅征也停住了,其他人都停住了。
昊承走向若源,驚訝地看著她:“你說什麼,若源,你要留下嗎?”
若源點點頭,又狡黠地招了招手讓他俯下身來,在他耳邊輕聲說了一句話:“我會逃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