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那次的掛燈籠嗎?”
“對,就是那次。”思嫻的聲音難掩欣喜。他真的記得。三年前皇後大壽的那天,她在台上獻上一支她為給皇後祝壽而親自編排的燈籠舞。本來表演非常順利,台下掌聲時起,但到最後的關鍵時刻卻出了問題。原本她隻需要輕踩一下一個宮女的肩把手中貼著“壽”字的大燈籠上麵帶勾的繩子上就可以結束了。誰知那宮女沒有蹲好姿勢,肩突然一滑,她沒有踩穩,手中的燈籠差點就要掉地上。帶了“壽”字的燈籠若是摔在地上是很不吉利的。她當時嚇出一聲冷汗。不料從座位席中突然飛出一個人影將她的手腕有力地一抬。那一抬的力量不僅讓她地掛上了燈籠,還讓她不至於從宮女的肩上摔下來。等她落地站穩時,那個身影又閃電般地飛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了。台下依然掌聲四起,不知是為她們的節目還是為這段化險為夷的小插曲。她朝座位席上的他望去,他隻是微笑地鼓著掌。
“其實你不用謝我。我坐的位置離你最近,我想換作別人坐在那裏,會點功夫的也不會不幫忙。而且那天你全程都跳得那麼漂亮,如果沒有一個好的結尾就太可惜。”昊承由衷地說。
“你不知道我有多感謝你。”這句話她現在終於可以對他說了。但她不能跟他說的是,自那之後,她就一直在悄悄關注他、了解他。也不能夠告訴他,她今天之所以會成為他的妻子,不是皇後隨意點的鴛鴦譜,而是她自己爭取來的。皇後曾對她說,如果她心中有中意的某位王孫公子,隻管向她開口,她會成全。所以,她忍著滿心的羞澀、鼓起好大的勇氣開了口。她對皇後說淳郡王是個用情專一的好男人,不僅沒有像其他王公貴族那樣擁有三妻四妾,而且在發妻亡後近十年的時間裏都沒有再娶,他對亡妻的那片用情讓她深深的敬佩和欣賞。皇後起先不明白,在眾多單身親貴中為什麼她會選擇了一個年長她十歲的喪偶男子去當他的續弦,但聽她這麼一說後就理解了。是啊,哪個女子不渴望一個專情的丈夫呢?但這往往是女人一輩子最奢侈的願望。因為那樣的男人實在太少太少。如果遇到了,怎麼忍心錯過?
思嫻就是帶著這樣一份美好的憧憬和心願得償的滿足嫁進這個家。她相信,她會幸福的。
昊承被思嫻脈脈含情的目光看得靦腆起來。室內突然變得很安靜。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想起了什麼似的又開口:“若源還是個孩子,你不要怪她。你大概隻知道她是我的義女,但不知道其實她對我是比親生的孩子還要重要。我們既然是夫妻了,我希望你會像我一樣愛她,任何時候都愛她。”
思嫻怔了怔,雖然還不是很了解他們這對名義父女的感情,但還是毫不猶豫地點了頭:“是,我會的,我會愛她。”
昊承露出一個感謝的微笑,沒有什麼要說了:“那麼,你也累了吧。再不歇著,天就真的該亮了。”說著,就開始動手解自己的衣扣。
思嫻上前伸手幫他寬衣,但緊張和羞澀讓她的手指有些僵硬。昊承後退一步,故意輕鬆地笑了笑:“我自己來。”
思嫻默然退回了雙手。
各自寬衣解帶後,兩人雙雙躺進了紅綃帳裏。昊承大概確實是累了,加上喝了不少酒,所以頭一挨著枕頭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而一旁的的思嫻還是清醒的,側臥著靜靜地欣賞著昊承沉睡中的側臉。雖然今夜沒有成為真正的新娘,但她依然感到幸福。好久好久,才微笑地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