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已是晚上9點,舍友都來了,有一個還縮到了床上,她叫陳菲菲,是個小巧玲瓏的女孩,黑黒的瘦瘦的,不過很俏麗,她朝我友好地笑笑:“你是喬溪還是林笑?”
“我是喬溪!”我剛想回答,外麵走進來的一個高個子女子打斷了我,我閃身朝她微笑。
喬溪,比我還高一點,瘦的很勻稱,燙著栗色的大波浪卷發,五官精致,屬於典型的白富美,挎著漆亮的黑色大包,穿一身杏色的風衣,成熟又嫵媚,完全沒有我們這種女**絲的害羞與矜持,她畫過妝的臉卻白的很自然,睫毛上翹,美瞳遮住了本來的眼睛顏色。
大學剛開學就穿著高筒長靴,還過了膝的那種顯示她腿長度又顯示她有錢的氣場真的很不一般,站在她身邊,雖然不算矮,也不算平板身材,可我依舊自卑得恨不得找個被窩鑽一下。
她沒有笑,用不是很大的眼睛打量著我:“林笑?”有一種挑釁。
“嗯。”我抬起下巴直視她,不知怎麼得,她對我不是很友好,說實在的,她對誰都不是很友好。
“我給你們帶了巧克力。”突然塗著唇彩的嘴就放鬆了,露出整齊的貝齒,真是個美人,我暗自質問上帝,給了她顯赫的家室,為什麼還給她美麗的外表,以及完美的身材。
吃得起費列羅巧克力的,還把一整盒一起分給我們的應該不是像我這樣裝模作樣用著愛瘋的吧,喬溪跟我交換號碼時,高傲的目光不禁也在我的跟她一樣的手機上停留了片刻,她一定在心裏嘲笑我很裝X。都怪穆宇飛!
衛瀾從浴室裏出來輕輕地跟我們打了個招呼,就坐下類看起了書,她是個典型的文藝加學術派,溫柔地一塌糊塗,又是那種遠離塵世地那樣不聞人間煙火。倒是喬溪跟我還有點話講,她翹著光潔的長腿抹著什麼霜,一邊望向我說:“我剛才跟葉冰清學姐吃了頓飯,她是學生會副主席,她男朋友是主席呢,超級帥的,今天還有一個叫洛陽的學長也一起來的,嘖嘖嘖嘖!”
看著她一臉花癡的樣子,我就知道洛陽學長一定也要了她的手機號吧,但還是那個主席有女朋友的八卦讓我不能釋懷,葉冰清又是誰?
“是席主席嘛?”我假裝不經意地問。
“當然啦,學生會能有幾個主席嘛?聽說他家裏超級有錢,爸媽都是政府高官,不過葉學姐跟他也是門當戶對,她們家是蘇州的大富豪,聽過葉氏集團麼?”
我剛想說沒有,但是又覺得如果這樣孤陋寡聞一定會讓她看不起,況且葉氏集團這個名字怎麼都有點耳熟,就跟百度一樣讓人不得不記住,我努力回想,猛然間想起紹言哥哥說等下他自己去見一下葉家的人然後和院長吃飯,說不要讓我卷進這種應酬比較好。
難道他們說的商學院中一半人有背景,這個葉冰清是有,席明朝也有,洛陽也有,喬溪看著也不像沒有,不然她對整個係統的運轉怎麼這麼熟悉。那麼,我,林笑,是不是也有,沈紹言哥哥不讓我出席晚宴,是對我的另一種保護?
我背後的是穆家還是葉家?突然就覺得一切沒那麼簡單,喬溪願意跟我講話是把我當成了同一類人,僅僅是靠一隻高級的手機,還是她也知道了什麼?
“哎……問你呢?”見我發呆,喬溪不耐煩地嘟著嘴。
“什麼?”
“我們一起去學生會吧?葉學姐說她一定會把我弄進去的。對了,你不是認識韓倩倩學姐嘛?”果然,她知道什麼!
“好!”我淡淡地說。
躺在沒什麼溫度的被窩裏,九月的天睡涼席還是覺著不舒服的,大約是從小體質的原因,我不怎麼感覺燥熱。大學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新奇,可能是我對於像姐姐一樣遇到那麼熱情的舍友有了過分的期待,不是每個人都像飛燕姐一樣豪爽又愛笑,不是每個人都像白蘇姐一樣溫婉而不失大度,也不是每個人都像顧瑤姐一樣學術又不失天真幽默。
喬溪對我算是熱情的,我也不敢定義她為朋友,總覺得少了一點情投意合的氣場,我跟她沒有相見恨晚的那種怦然心動。沒有,真的沒有,宿舍裏很安靜,我側身觀望了其他人,喬溪像是在和誰聊天,手機屏幕一直亮得我有些晃眼,菲菲好像睡著了,可是也在不停地輾轉反側,衛瀾很安靜地沒有任何聲息,我翻個身都怕吵醒她。
對比進福利院的那個夜晚,惶恐自閉的我卻是在大家慢慢熟絡,並且漸漸敞開心扉介紹自己遭遇中含淚睡著的,不是應該開臥談會嗎?不是應該介紹自己家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