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隻耳朵最近總在吱吱地叫
像有不大不小的委屈,需要絮絮叨叨傾訴出來
像是我的村裏人,因為征地拆遷,得不到
妥善安頓,而發出的焦慮與憤懣
我煩我的耳朵,但還得耐著性子一遍遍地聽
我解決不了的問題,就交給醫生
從村裏的土醫到高門大戶的省城名醫
一路走去,大包小包的藥片,漸漸平息了事端
而我的村裏人並沒那麼幸運
他們的訴狀,像一隻皮球,每次都被
一腳一腳踢上去,又一腳一腳踢了回來
最後交給守空門的村主任,任他吼著,罵著
也告饒著,向他們塞著誤工的錢和坐車的錢
我的耳朵被醫生診斷為神經性耳鳴
我的村裏人被踢球者診斷為: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