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看見他要走我急了。
他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我一時不知該說什麼,一切發生的太突然,我很緊張。
“謝謝你救我。”說了之後才發覺,英雄救美這種事居然也發生在我身上(之前說了不醜的都是美的)。
“舉手之勞而已。”他的語氣溫和,卻又帶著疏離感。他沒有回頭,似乎又要走。
“這人怎麼了?”直覺告訴我不能讓他走,好不容易遇到個人,呃,貴人。還好遇到小說的經典橋段,還好我落入了俗套,還好我遇到了貴人。
“暈了。”他側過臉看地上的小偷,然後再看向我,說:“姑娘趕緊離開吧。”
我們所處的是一個窄小昏暗的死胡同,本就微弱的光線也被擋住。我看不清他的樣子。
“我不知道去哪?”這個話題讓疲憊再次回到我身上,我的嗓子幹澀,聲音已經暗啞,饑餓感也隨之襲來。
“你該回家。”他似乎感覺到我的低落,離去的腳步再次停下。
可這“回家”兩字刺痛了我,壓抑了一整天的無助絕望孤獨委屈害怕全都湧到心頭。把頭埋在膝上,任淚水流落,我沒說話,也沒哭出聲音。
他見我不說話,也許猜到我家不在這裏,於是說:“姑娘可以找地方投宿。”
這話驚醒了我,我是要找地方投宿,我要賴著他,他是好人。我立刻站起來,追上已到大街的他。
他走得很快,步伐穩健,我跟得很吃力,想跟他走又不知如何開口,所以隻能在後麵偷偷跟著。
夜幕降臨,所幸有月光,大街兩旁的店鋪也掛起了燈籠,因此還算亮堂。這時我才認真打量起他來。
他穿著一襲長衫,就古裝電視裏貴公子形象,身形略顯清瘦,身姿卻凜然剛毅,身材挺拔,頭發用玉冠高高挽起,單從背影來看就很帥氣。不知臉長什麼樣。正想著,他頓住腳步,轉過身,看我。
而我,震驚指數飆到最高值。
該怎麼形容他的樣子呢?搜索已知詞彙,沒找到適合的,任何華美辭藻都變得蒼白膚淺。我隻能說他長得很好,長相好雖稀有,卻還是有的,看過那麼多帥氣的男明星,對於帥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經很強大了。而他令我如此震驚是因為他的氣質,從來都認為氣質比相貌重要得多。
反正,他符合我夢中情人的標準。
也許我的反應太過明顯,他原本就沒啥熱度的表情變得冰冷。
我連忙收斂近似花癡的表情,再擠出一個緩解尷尬的笑臉,並說:“你長得太……呃,太好了,所以剛才失禮了。”誰都不喜歡被人盯著看的吧?特別是不確定善意惡意的情況下,所以我坦白,希望他別因此討厭我,希望他收回那冰冷的表情。
他沒料到我會直言不諱,臉上居然露出些微尷尬之色。
“姑娘為何一直跟著在下?”他又一副無表情麵孔,本來就是虛無縹緲的像個仙人,加上這表情就更拒人於千裏之外了。我很不喜歡這種感覺,覺得自己像吃了縮小丸。
“我哪有跟著你,這條路隻有你能走嗎?”本來對他感覺很好的,看他那種唯我獨尊的態度我就不爽。他可以高高在上,但不能藐視我,我的自尊心也是高高在上的。
對於我的理直氣壯他無言以對,轉過身繼續往前走。
而我仍然跟在他後麵,隻不過從偷偷摸摸變為昂首挺胸,就像吃了變大丸。
氣勢漲了,體力卻有點不支了,算一算,已經二十四小時沒進一粒米了,還走了一整天的路,任誰都會吃不消的吧。
好想停下來休息,好想好好吃一頓,好想洗個澡,好想睡覺。嗯,那就想吧,人還是要跟的。
“長那麼長的腿做什麼?”我小聲嘀咕。
沒想到他聽見了,他頓了一下,輕輕搖了搖頭,我想象著他的表情,嘴角勾起,媚眼下彎,麵露柔情……可惜我什麼都沒看到,他連頭都不回又走了。估計就算回頭也看不到的吧,因為他不會對我露出那些表情。我不知道的是他的嘴角的確勾起了。
走了大概一個小時,他停我就停,他走我就走,他往左我也往左,他往右我也往右,很明顯的跟蹤。
我根本不看路,隻看他的腳步。而現在,我們停在來時看到的牌坊下。
“敢問姑娘要去何方?”他麵對我似笑非笑地說。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你走你的,你管我做什麼。”我用所剩不多的力氣說,用好勝心支撐著身體保持直立,我真的累得不行了。
“我可是要出鎮了,姑娘就別再跟著我了。”
“我本來就打算出鎮的,隻是剛才不識路才會跟著你。”雖說這話連鬼都不會信,但還是要給自己台階下的。而他話都說道這份上了,我也不能再否認跟他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