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續繁華 紅塵囂(1 / 3)

【一】、續繁華

紅塵囂

“嗚......”當鄴國進攻的號角吹響時,夏薛子正在帳篷內與部下商議對策,在聽到這聲音後,不禁臉色一變。

“將軍,這......”副將任易緊鎖著眉,低聲問道。

夏薛子沉默不語,白皙的手指在桌子上不安地敲動著,本來俊美的臉也是浮現出一絲凝重。夏薛子沉默,他的部下們也是安靜地待在一旁,等候著他的的命令。

死一般的沉默,籠罩了整個大營。

就在夏薛子猶豫是否出兵之際,帳篷外的士兵突然來報:“陛下到。”隨著士兵的話音落下,一個不算偉岸卻也是身形高大的男子走入了營帳,此人正是當今雲國的國主齊舒淵,他後麵跟著一個十七、八歲的男孩子,這男孩是齊舒淵如今唯一的親人,寒王齊舒寒。雖齊舒淵仍是一臉輕鬆的樣子,可是眉宇間的憂愁確實令人無法忽視的。

夏薛子見到二人,急忙走到桌前行禮:“參見陛下,參見寒王。”

“不必多禮。”齊舒淵笑著走到夏薛子的麵前,扶起他,拍了拍他的肩膀,雖然動作很輕,裏麵卻包含了許多情感:安慰、信任、鼓勵,甚至是不舍......齊舒淵的表現,完全不像一個即將滅亡國家的國主那樣,“鄴國此次進攻,應該是勢在必得,看來我雲國多年根基要毀於此啊!”

齊舒淵輕歎,深邃的目光投向遠方,看不出其中蘊藏著什麼感情。

“陛下,雖然鄴國大軍人數眾多,但我們也不是......”不等夏薛子說完,齊舒淵便示意他不用說下去了,繞到桌前,對著地圖中的一處峽穀指了指,“薛子,你帶領一小分隊精銳,從這裏護送舒寒離開,他是我齊家僅存的血脈,你一定要保護好他。”齊舒淵猛然轉身,目光堅定地看著夏薛子,語氣是如命令般的不容置喙。

“陛下這是何意?我夏薛子豈是那種貪生怕死之人!出征在外,將若退,如何戰!這種臨陣脫逃之事恕難從命。”夏薛子是雲國第一名將,自然有著屬於他的驕傲。

“我自然知道我雲國沒有膽小如鼠、畏畏縮縮之人,但就算雲國將滅,也要保住我齊家的血脈,不然我又怎有顏麵去見我齊家的列祖列宗?”齊舒淵以堅定的口氣說著,夏薛子想要反駁卻被他淩厲的眼神壓住,“這是命令!夏薛子、任易、邢致聽令。”

“臣在。”無論他們三人是否情願,但作為臣子就要以君主為準。

“我命你三人率精銳保護寒王平安離開。”齊舒淵下著令,眾人都垂頭聽著,所以沒有人注意到他那隻隱藏在袖袍中的手已經緊握成拳,指節也已泛白。

“臣遵旨。”夏薛子三人領命,心中對這位君王的敬意又濃了幾分。

“哈哈!我雲國屹立這麼多年,又豈是他鄴國想滅便滅?我齊舒淵征戰沙場無數次,什麼局麵沒見過,今日便讓我見識下這鄴國究竟多有能耐!傳令,鳴號出征。”齊舒淵的話音剛落不久,便聽見雲國的戰角吹響,所有的戰士們心中也是充滿騰騰的戰意。

齊舒淵看著夏薛子和齊舒寒,臉上的笑容與往日無差,依舊暖人和煦,但如今,卻又令人倍感淒涼。

“眾將士,隨朕出征,讓他鄴國見識見識我雲國男兒頂天立地的氣魄!”齊舒淵披上戰鎧,大笑著走出營帳,上馬,奔赴戰場。

“陽帝大義,我等願誓死追隨!”眾將士跪在道路的兩旁,齊舒淵馭馬趕至最前方大喊:“鄴國皇帝,可敢一戰,接戰與否?”

看到這一幕,繞是冷血男兒也已淚流滿麵,以至於多年後夏薛子不再是夏薛子時,也依然清晰地記得齊舒淵狂放不羈的話語:“我雲國不葬庸人,我齊家沒有懦夫!”

......

夏薛子、任易、邢致三人依舊跪著,久久無法起身,低垂著頭,仿佛是在為即將死去的將士哀悼。

“走吧。”沙啞的聲音從夏薛子的口中傳出,聽起來像是剛哭過,隻是逆著光,無法看清他此時的模樣。

夏薛子起身,又轉身走至齊舒寒的麵前,看著後者紅腫的眼睛,柔聲道:“寒王,節哀。”隨後,便把自己的披風解下,披在齊舒寒的身上,摟住他瘦弱且強忍發顫的肩膀,向外走去。

營帳外,一批精銳早已等候在那裏,那些士兵身上的血氣和殺氣都是那樣的濃重,其中一個士兵牽著三匹馬站在最前方:“將軍。”

“出發!”夏薛子翻身上馬,又將齊舒寒拉上馬,置於身前,下達命令後,便朝著峽穀的方向奔去。

戰場的殺戮聲逐漸消失,而夏薛子等人也已行至峽穀深處,濃霧彌漫著,又前進了不遠,夏薛子不禁放慢行進的速度,沉聲道:“小心戒備。”隻是,危險的氣息卻是越來越濃重。

“停。”夏薛子勒住馬,率先停下,皺了下眉,掃視著峽穀兩側,最終目光落在正前方,“既然來了,就現身吧......冷灼。”

隨著夏薛子的話音落下,前方迷霧中傳出了腳步聲,一紫衣男子走出,狹長的丹鳳眼,嘴角掛著一絲邪魅的笑,高大的身材,淩厲的氣勢。此人正是鄴國國君,冷灼。

冷灼緩步走出,目光一直停留在夏薛子的身上,薄唇微啟,低沉且富有磁性的聲音傳出:

“孽兒,隨我回宮吧。”

聽到冷灼的話,夏薛子又握緊了手中的韁繩,略微顫聲地回應著:“這裏隻有夏薛子,沒有你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