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皆枉然
任憑說
現在一切都已經安定了下來,至少不再沉浸在冷灼去世的悲傷中,生活,又變回了原來的樣子。
路陌涯被極刑處死,也算是為冷灼以及死在他手中的那些人報仇了。
夏如孽在阿銀的服侍下,穿好了錦裘,前去看看冷火淵。天空飄著小雪,銀裝素裹的王宮,也有著別樣的美。
夏如孽身著白衣,外著白裘,雪花落在身上,很快便融化。夏如孽仿佛與這個世界融為了一體,好似當年的梅花樹下,偷偷看著另一個人的白衣少年,一塵不染,隻是這王宮,少了梅花。
夏如孽漫步在雪地中,淺笑,一支玉笛別在腰間,而金禪衣也是被夏如孽送給了冷火淵,作為滿月的禮物。一想到冷火淵,夏如孽心頭一暖,感覺像是心中的空白都被他填滿了一樣:小家夥總會對著夏如孽笑,很可愛,和夏如孽在一起時,很乖,不哭不鬧,很黏夏如孽,見了夏如孽,就會賴在他的懷中,不肯離開。
夏如孽想著想著,便走到了冷冉和淺繪的寢宮。
淺繪坐在搖籃邊,邊哼著小曲兒,邊搖著冷火淵,可冷火淵卻是把眼睛睜得大大的,沒有絲毫的睡意。淺繪真不知道冷火淵怎麼可以這麼精神,每天直至深夜才肯睡覺,次日天微亮就立即醒了過來,白天也從不睡覺,折磨得冷冉和淺繪都有些吃不消。而冷火淵卻是依舊我行我素,不但在睡覺時不聽話,吃飯時也很調皮。奶娘喂奶時,他總是喜歡把嘴中的東西吐出來,然後看著愕然的奶娘“咯咯”笑著。他才不到兩個月大,真是讓人難以想象,長大後的冷火淵會像誰,會有多調皮。
可冷火淵不是對所有人都這樣,至少對夏如孽不會。
夏如孽在宮女的引領下,走進了淺繪和冷冉的臥房。淺繪見夏如孽來了,連忙停下手中的動作,起身迎接。
“火兒睡了麼?”夏如孽輕聲問著。
“怎麼可能?”淺繪無力地揉了揉額頭,“他這每天都是生龍活虎的,倒是弄得我們這些大人無力承受。”
夏如孽聽到淺繪的話後,笑著走到了冷火淵的搖籃邊。冷火淵看到夏如孽後,便伸出雙手求抱。
但夏如孽並沒有直接抱起他,而是輕柔地點了點他的額頭:“我可以抱你,但你要答應我,以後每天都要聽爹娘的話,好好吃飯,好好睡覺,聽懂了沒有?”
夏如孽知道,這麼小的孩子哪裏能懂得他說的話,但還是象征地“威脅”了一下。
夏如孽小心翼翼地將冷火淵抱在懷中,也不管他睡不睡覺,與淺繪坐在桌邊閑談起來。淺繪是塔木族的公主,天性活潑,與冷寧十分合得來,現在當了母親,雖說活潑的性格有些收斂,但時常還是會顯露出來。
現在冷寧也有了身孕,但每天卻又不肯乖乖在床上休息,經常去未聞閣與卓依凡聊天,偶爾淺繪也會將冷火淵留給冷冉,自己去找冷寧和卓依凡。
等到夏如孽想要離開時,卻發現懷中的冷火淵不知何時已經入睡。淺繪驚奇並崇拜地看著夏如孽,眼睛閃閃發光。
夏如孽一愣,但隨即又笑了笑,動作放輕,小心謹慎地將冷火淵放入搖籃中,為他掖好被角,轉身向淺繪告別,然後在淺繪的目送下,離開了這裏。
離開後的夏如孽並未急著回無炎宮,而是在與一直隱藏在自己身邊的雪痕打了個招呼後,離開了王宮。
現在宮中的暗衛也隻剩下雪痕一人,其餘五人都被夏如孽遣散,但五人也沒有離開帝都,他們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兒,隻好在帝都落腳,繼續著各自的生活,有幾個則是加入了未聞閣,因為對於他們來說,可能做暗衛或者殺手才更適合他們。
雪痕望著夏如孽的背影,思緒萬千。他是暗衛中遇見夏如孽最早的人,在冷灼與夏如孽初遇時,他就隱藏在冷灼的身邊,那時的夏如孽美得讓人無話可說,可是一舉一動都不像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年。記憶好像回到了十二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