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瑜走過去,在謝氏的塌邊坐了,這個時候謝氏已經打散了發髻,斜斜的躺在塌上,除了眼睛還有點紅,其他的都還好,應該是哭過一場的。
許瑜一邊給謝氏捶著腿一邊道:“族祖母家人多得很,我都記不住,嬤嬤可要多和我說說才是!”
江嬤嬤並不是謝氏的陪嫁,卻是許家的家生子,除了許景和的乳母以外,最受許景和信任和敬重的仆婦,當初謝氏的陪嫁都不怎麼上得了台麵,而這些許家的家生子卻是當年一輩一輩傳下來的,最是忠心不過,謝氏賢惠又豪爽,將許府打理的井井有條,博得了許府老人的認同,便將謝氏當成唯一的主母看待,謝氏生了三個兒子之後,地位更加穩固。江嬤嬤,便是老人中忠於謝氏的代表。
江嬤嬤是許家的世仆,所以對許家的家譜也是了如指掌,很多時候,這些方麵的事情和人情往來都是江嬤嬤在謝氏身邊提點著。
江嬤嬤笑嗬嗬道:“八小姐這麼聰明,定然已經記全了,還來打趣老奴。”
許瑜道:“嬤嬤別笑話我,族祖母那邊人多,可是把我繞暈了。若是讓我背幾句詩倒是不難,若是讓我說說哪些族叔叔伯伯之間的關係,我定然摸不著北。”
在謝氏麵前,許瑜才會有些真性情,而江嬤嬤是看著許瑜長大的,自然情分也不一般。
江嬤嬤點點頭道:“老夫人那邊是挺複雜的,不過要弄清楚也容易得很。”
謝氏插話道:“阿瑜主要先記住你族祖母的嫡子嫡孫即可,那些偏門旁支的,等去了以後再認人便是了。”
江嬤嬤也點點頭,許瑜也是嫡支小姐,沒必要為了那些人費腦筋。
許瑜順族地點點頭,卻是在私底下已經悄悄地畫了圖,將所有的人都記了下來,不管怎麼樣,記著總比沒記住好。
江嬤嬤又開始絮絮叨叨說著許家另一嫡支的事情了。
“夫人的族大哥,也就是小姐的族大伯父,便是現在的文昌侯,文昌侯的親家,便是京裏另一大戶,阮家的嫡女,你族大伯母是個精明能幹的,族老夫人現在不管家,全是她一個人管理後宅。文昌侯膝下有七位少爺,三位小姐,其中有四位少爺和兩位小姐是嫡出,其餘的是庶出。這嫡出的大少爺已經成親了,據說已經領了差事,二少爺還在讀書,聽聞是一個極有文采的,侯爺不看重已經領了差事的大少爺,卻更看重這個二少爺,因為有人說二少爺有狀元之才。接下來的兩位嫡出少爺是雙生子,年紀還小,瞧不出什麼來。兩位嫡出小姐,聽聞的不多,隻說都是風流人才。”
許瑜點點頭,一般人家的女孩兒鮮少有傳言在外,除非是到了議親的年紀,家裏人便會張羅著放一點好的風聲出去,希望能夠吸引人上門提親。所以江嬤嬤知道關於侯府嫡出小姐的事情不多,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謝氏拉住許瑜的手,道:“到時候就都是姐姐妹妹一塊兒了,你從小沒個姐妹,我和你爹又疼你,把你寵壞了,你以後在京裏就要注意些了。”
許瑜道:“橫豎不去跟她們爭就是了,娘疼我,自然少不了我的好東西。”
謝氏笑嗬嗬道:“你瞧,現在就開始要謀我的好東西了。”
江嬤嬤應道:“咱們小姐是知禮的,夫人放心便是。”
和謝氏她們說了半天話,許瑜回到自己的屋子裏,秀姑上前來道:“小姐,咱們這條船上的藥已經煎好了,不舒服的人都已經喝了藥,後麵的幾艘船,在上船之前就已經將藥都安排好了的,您放心便是。”
許瑜點點頭道:“辛苦你了。”
秀姑輕輕地搖搖頭。
烈兒進門來道:“小姐,船家說今晚做新鮮的河魚吃呢!”
許瑜道:“那也不錯,嚐嚐新鮮。”
烈兒道:“他們船家真是好福氣,每天都能吃新鮮的河魚,采買的錢都省了。”
許瑜聽了微微一笑,秀姑也笑起來,道:“你這笨妮子,天天吃這魚,神仙都會厭的,哪裏是福氣。”
烈兒想了想,覺得也是,道:“我倒是想左了。”
秀姑一邊將許瑜的東西歸置好,放在順手的地方,一邊道:“以後遇到事情多想想就是了,這次咱們去的可是文昌侯府,可不是以前小姐帶著咱們去玩的那些大人的府上,天子腳下,肯定更重規矩。”
烈兒認真地點點頭。
許瑜在一旁看著,心裏滿意,隻要能夠聽得進教導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