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熙眨了眨灰色的眼睛,“煦雅,肖邦的升C小調圓舞曲不是你這樣彈的。你今天是怎麼了,為什麼感覺鋼琴跟你有仇一樣。”

楚煦雅扁了扁嘴,“姑姑,我想玩遊戲,不想彈琴了。”

楚熙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好了,休息吧。下去吃飯,等下上來練習小提琴。”

楚檸氣憤的推開門,“楚熙,我女兒不是機器。你這樣讓她練習會逼瘋她的。”

楚熙淡淡的看了一眼楚檸,“這是她自己要學的,我沒有逼她。”楚熙拉起楚煦雅的小手,“煦雅,下去吃晚餐。”

如果讓楚煦雅摸著良心講,楚煦雅絕對喜歡姑姑比喜歡媽媽多得多。為什麼嗎?楚煦雅會告訴你,因為媽媽從來不陪她睡覺,從來不給她買冰淇淋,從來不帶她去遊樂場,從來不讓她吃巧克力,從來不帶她去海洋館。

——這就是小孩子,比起社會上難以喂飽的一個個人戴著麵具的人,她們顯得太容易滿足了些。

楚煦雅抬頭小聲的問楚熙,“姑姑,明天我們可以去海洋館嗎?我好想看海豚。”

楚熙蹲下身子,捏了捏楚煦雅的鼻子,“隻要煦雅今天好好練習小提琴,明天姑姑就帶你去看海豚。”

楚煦雅立即被提起了性子,“真的嗎?姑姑最好了,”說完立即沉下臉,苦惱地說,“不像媽媽隻會罵我。”

楚熙吃驚的望著楚煦雅,“煦雅你說什麼?你說你媽媽罵你?”

楚煦雅點了點頭。楚熙雙手握拳,狠狠踹了一腳楚檸的房門道:“楚檸,你給我出來!”

家裏的傭人吃驚的看著楚熙,從來沒有想過一向溫潤如玉的楚熙小姐竟然會如此的生氣。楚澈從房間裏走出來,“小熙,怎麼了?”

楚檸滿臉不耐煩的走出房間,“你又要幹什麼,不是說帶著煦雅下去吃飯嗎?”

楚熙抓起楚檸的手腕,“告訴我,你有沒有打過或者罵過煦雅。”

楚澈衝過來,“小熙,先放開,不要這樣,很丟人的。”

楚熙惡狠狠的看了一眼楚澈,“跟你沒什麼關係,帶著煦雅去吃飯,我跟這個女人有點事情要談,——你啞巴了嗎?我再問你一遍,你是不是打過或者是罵過煦雅!?”

楚檸歪著頭盯著楚熙,“我打過也罵過,可是這跟你有什麼關係,楚煦雅她是我的女兒。”

楚澈吃驚的看著楚檸,“姐,你說什麼呢?!你怎麼可以打罵煦雅呢!?”

楚檸看了楚澈兩眼,眼神裏充滿不屑,“我要怎麼對待我的女兒關你們什麼事,請不要自作多情,多管閑事!”

楚熙雙手握拳,咬牙切齒的一字一句的對楚檸說:“楚檸,我警告你,如果不想被我打死,就把你的嘴管好,還有你的那雙手!”

Helena一進門就看見楚熙,楚澈,楚檸以及楚煦雅在樓梯口爭執,“你們在幹什麼!?”威嚴的目光掃射過家裏每一個人的臉。

楚熙偏頭,看著自己的母親,眼裏有著不明的諷刺,“我們在幹什麼嗎?我來告訴你,我們在教育沒資格當母親的人。”說完看了眼楚檸,“我警告你,不要再妄想動煦雅一根手指。我回巴黎以後,煦雅交給哥哥來教育。奉勸你不要試圖插手,不然,我立馬回來。”楚熙明白自己隻是放放狠話而已,如果按照自己預想的七月份就無法再看見楚煦雅了。隻有把煦雅交給楚澈來教育才能放下心來。如果楚檸自己教育,楚熙相信楚煦雅無法接受到正規完善的教育。

Helena看了一眼楚檸,又看了一眼楚澈,最後意味深長看了一眼楚熙,“你們能跟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嗎?”

楚熙沒有說話,隻是牽起楚煦雅走向餐桌,在與Helena處於同一條直線上時,斜睨了一眼Helena,“有些事情跟母親大人沒有什麼直接利益的衝突,最好不要管。”

Helena知道她在怨自己,怨自己當年沒有攔住楚檸生下煦雅,怨自己當年任由楚檸決定自己的婚事,怨自己當年得知楚檸心儀的對象是Ryan時沒有阻攔,這些加起來讓Juliana失去了姐姐,讓Ryan的父母失去了Ryan,讓楚熙失去了Louisa這個帶著些許血緣的姐姐。

她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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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ena:當楚熙用凜冽的眼神看著我,說出:有些事情跟母親大人沒有什麼直接利益的衝突,最好不要管。那時我的心涼了半截,那是我的女兒,即使她曾患有憂鬱症,即使她叛逆,我依舊愛她,她也從未這樣頂撞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