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章 鋪陳後路(1 / 2)

話說這杜君浩送了念春宵回桂園,親見她的丫頭服侍她躺下後,才回了自己的屋子。他洗了臉,隨手拿了書來看,那書上的字卻慢慢化作念春宵醉意朦朧的臉。那勾魂攝魄的眼睛,像帶了蠱的磁石,將他的心魂都吸了去。

他此番來這寧公國府,隻是為了應祖母的懇求來幫這府裏的老太太一把。萬沒想到老太太會將念春宵托付於他。如斯美人,得而幸之!隻是這寧國公府的情形,實在是……想到她如今的處境,他恨不得立刻帶了她遠走高飛。隻是為除後顧之憂,他不得不耐著性子,按老太太說的一步一步來。況且,今日看寶妹妹的樣子,似乎是心有所屬。他少不得也要費一番心思才能抱得美人歸。

杜君浩胡思亂想到醜時,忽聽外麵有敲擊雲板之聲,便出門察看。見府裏人亂哄哄地四處奔走,白燈籠也陸續地掛了起來。他大駭,攔了一個小廝來問。

“二老爺沒了……”那小廝慌慌張張地,又跑去其它院裏報信。

杜君浩鬆了口氣,也不去管這些人如何,徑自去了桂園。

桂園也點了燈。映月她們剛起來,頭發都沒梳,在院子裏打水洗臉。見杜君浩這時候跑來,倒嚇了一跳。

“寶妹妹呢?”杜君浩是關心則亂,壓根兒就忘了念春宵喝醉了酒,這時候是醒不了的。

“姑娘還沒醒。”映月愣愣地,心想這大半夜的跑來問姑娘作什麼。

秋苓倒是一笑,道:“我們二老爺沒了,府裏怕是有很多事。我和菊影不放心老太太,要去看看,杜公子幫我們照看一下姑娘可好?”

“自然,你們放心去吧。”杜君浩心裏踏實了一半。也顧不得天寒地凍,就在石凳上坐了。

“杜公子屋裏坐。”映月道。

“不必。”杜君浩思潮跌漲起伏,不好的預感盤旋心頭。二老爺的死必有蹊蹺。但他也隻是借住在這裏的一個外人,不好隨便插手。隻能守著念春宵,不讓她出什麼意外。

“杜公子喝茶。”映月給他沏了一杯熱茶,才回屋梳了頭。收拾幹淨再出來,就看見杜君浩兩眼直勾勾地盯著她們姑娘的房門。她冷眼旁觀了這些日子,覺得這杜公子對她們姑娘一直溫和有禮,昨日卻任由姑娘喝醉了酒,今天又這樣跑來,不知是何道理。

“你去房裏看著寶妹妹吧,我就在這裏守著。”杜君浩見這丫頭盯著他,目光不善,也猜出是因為念春宵跟她一同出去,卻大醉而歸的事,便說道:“今日府裏定不太平,你要小心些才好。”

映月聽了,細細想了一回,也覺得有些不大對,就去了念春宵房裏。

念春宵這時猶在夢中。

念府府門大開,兩邊燈籠照得有如白晝。靈堂之內,二夫人哭得死去活來。三老爺三夫人也頻頻抹淚。獨老太太由秋苓和菊影攙了,定定地站於靈前,臉上卻不曾有半滴淚。

“老爺——”

靈堂的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淒厲嘶喊驚住。

二老爺新納的妾室三娘披頭散發,連滾帶爬地哭進來。她身上臉上皆是血跡斑斑,明顯是被鞭子抽打的痕跡。

二夫人見了她,二話不說揪起她的頭發就打:“你個心肝被狗吃了的小賤人,老爺對你不薄,你竟害他!等送走了老爺,再來收拾你!”

“啊——老爺,老爺——”三娘無力還手,隻不停地喊老爺,那聲音慘絕人寰、尖厲刺耳,有如鬼叫。

府中丫環婆子聽了隻覺毛骨悚然,又沒人敢去拉開。

“拖出去!還不快拖出去——”老太太捂著胸口,悲痛欲絕地喊。

這才有婆子和小廝上來把三娘拖出去。然那陣陣嘶喊猶自傳來,不絕於耳。

這裏念春宵直睡到晌午,醒來後隻覺神清氣爽。她隻著了雪白中衣,赤著腳就下床去開門。冬日的陽光刺得她不由地伸手去擋。

杜君浩正坐在斜對麵,突然看見念春宵這幅樣子來開門,也看呆了。隻見她一頭黑發散亂,白衣罩體,腰間係帶鬆鬆垮垮,修長的玉頸下,一片****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腳尖輕踮,在陽光下瑩瑩閃光。

“姑娘!”映月剛好去廚房拿了飯,見她家姑娘這幅樣子站在門口,杜公子呆呆地看著,大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