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嬪妃厚著臉皮也來桃紅宮走一趟,一下說齊妃姐姐又漂亮了,長得跟仙子一樣。一下又說齊妃姐姐皮膚又好了,好像年輕了十歲。熱熱霍霍地來了一位接著又來一位,在後宮誰不想著巴結,雖說巴結了不像官場上可以升官發財,但也能混個好日子過過。
幾位不服氣的大臣躬身拱手,在皇帝麵前說:“皇上,這恐怕不妥。”
皇帝一臉不悅,瞪著那幾個老不死的元老,“怎麼,哪裏不妥了?”
“這秋妃娘娘論品德賢淑都要比齊妃娘娘略高一等,臣等認為六宮之主的位子她才是最佳人選。”年逾六旬的老太傅道。
“現下是立朕的皇後又不是要選賢德之人立牌坊,難不成還要看你們的臉色,征得你們同意才行!”暴君的口吻,庸君的姿態。
幾位元老也不說什麼了,點了點頭忙著跪安。還能說什麼呢,就這麼辦了罷,再說下去他皇帝老子不高興了又要遭殃了。
秋妃那邊哭得死去活來的,沾濕了好幾張蜀錦手絹,怎麼就立了齊妃為後,明明支持她的人多一些。旁邊的大皇子聽著她的哭聲心裏愈加煩躁,一甩袖子就揚長而去。
這下立了齊妃為後,那太子之選又被唐郢反占了上風,這口氣他怎麼也咽不下去。
昔日的齊妃身著明晃晃的鳳袍,身後跟了一大批宮女款款向著漣漪宮走來,說是要跟秋妃敘敘舊。
容光煥發的新皇後看著秋妃那雙哭得紅腫的眼睛就忍不住就咯咯地笑了出來,揮著手中繡了鳳凰的蜀錦絲帕說:“哎喲,秋妃妹妹,你怎麼這麼不愛惜自己,你這雙眼睛腫的跟個金魚眼似的,趕緊叫太醫院送些消腫藥來,若是被皇上看見了還不嚇著了。”
秋妃咬牙切齒絞著手裏的絲帕,恨不得把眼前幸災樂禍的人碎屍萬段,然後拿去喂狗。但是要想在後宮混下去,得罪皇後總該不好,於是衽襝為禮,放柔了聲音道:“謝謝皇後關心。”
“秋妃你這是見外了,以你我在宮中這麼多年的情誼,這點小事哪還用謝的。”皇後牽過秋妃的手,在手背上拍了拍。
秋妃驀地抽回了手,動作快得如脫兔,皇後一愣,臉上的表情僵了良久。秋妃見失了禮,隨即行禮垂頭道:“臣妾的手髒,怕是汙穢了皇後的玉手。”
皇後別了她一眼,悶笑一聲,裝著樣子用絲絹抹了抹手,“是呢,本宮怎麼就覺得妹妹的手濕黏黏的,不是姐姐說你,雖然皇上不上你這來,但是該有的儀表整潔還是要做的呀,若是後宮有人邋遢傳了出去也是會壞了皇室的名聲的。”
秋妃垂頭道:“臣妾謹記皇後教導。”
關於立誰為太子,幾位重臣還在爭論當中。雖說齊妃做了皇後,但並不是說當了皇後的女人她的兒子一定能當上太子。
太子之位何等重要,那是將來要擔當一國之君的位子的,怎麼說也是馬虎不得的。若是立了一個整日遊手好閑不務正業的人為太子,說不好將來這大蘄的百年基業就要毀在一個昏君手裏。
慕容傾陌右手食指與中指之間夾著一顆磨得圓滑的棋子,凝思了一會兒才落下,而後抬眼看著對坐的唐曦。
看著棋盤的唐曦眉間微微蹙起,抬頭對上慕容傾陌那一彎墨琉璃的眼眸,惋惜道:“已成死局。”
慕容傾陌勾唇一笑,偏開視線落在窗外那一池才露尖尖角的小荷,“這還是第一次。”第一次下成了死局。
唐曦收著棋子,發出了細微的響聲,“那你可想要再來一局?”
將視線緩緩移回屋裏,“罷了,現在我不想下棋了。”
一開始是他要纏著唐曦下棋,這下下了一盤又說不想下了,這人真是變化莫測。
慕容傾陌看著認真收棋的唐曦,意義不明地笑著,“我現在倒是有一件事想做。”
收棋的人微微怔愣,那種眼神,那種笑容,感覺十分怪異,將棋甕放好,問:“是要聽笛還是要舞劍?”
“想抱你。”意猶未盡地托著下巴看著對坐的唐曦,慕容傾陌一副享受的樣子,“許久沒有抱你,有些想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