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氣東來位於大鏢局東廂的跨院,院落中種滿了楓樹,每當露月開始就會看見滿樹楓紅,如血般的豔麗殘酷,如今已是正月十八,樹上隻剩下光禿禿的的枝椏,昨晚上剛下過一場大雪,現在滿樹銀桂,煞是好看。
卓東來走進屋裏,隨手關上房門,屋裏很暖和,往前走幾步就有一個紫銅火盆,火盆裏的炭火是從關外運來的上好木炭,燒起來沒有一點煙火氣,正對著火盆的是一方台階,走上去是一張可以供人小憩的錦榻,是用上好的梨花木雕刻而成,上麵鋪著厚厚的紫色蜀棉麵的墊子,一旁的紫檀木案上放著他平時使用的小巧精致的銀質酒杯,還有他最愛喝的波斯美酒。他隻要一伸手,就可以馬上為自己倒一杯,他一向喜歡享受,今天也不例外。
剛才孫達來稟告他司馬超群下令把自己派出去保護吳婉的護衛全部撤下,這說明司馬超群已經回來了,看樣子他一會就會來找他。
就在卓東來喝了第三杯酒時,司馬超群來了,看著眼前鮮活的司馬超群,他曾經最好的朋友,也是他唯一的兄弟時,卓東來忽然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想到自己殫精竭力,隻為了大鏢局能夠一統江湖,讓他司馬超群成為一個永遠不敗的大英雄,這本是他們共同的夢想,為了替司馬超群找一把能夠配得上他的武器,不惜犧牲眾多手下圍剿紅花集,可是到頭來他卻與自己處處作對,也許裂痕早已存在,隻是一個視而不見,一個聽之任之,最終造成了他們的悲劇。
想到這裏卓東來內心不禁一陣苦澀,還想這些做什麼,一切都以回不到從前了。
“東來,在想什麼哪?”司馬超群走到錦榻旁,很自然的坐在卓東來的身邊問道。
“沒想什麼,隻是看到你的病好了,高興而已。”卓東來站起身倒了一杯酒遞給司馬超群。
“東來,我病倒的這些日子辛苦你了,大鏢局上上下下全靠你打點,我看你臉色也不好,想必你也很累,要不然你先把事情放一放,好好休息一下,其他的就交給我來處理吧。”其實司馬超群說這番話時,心裏也很沒底,畢竟這是他第一次帶有目的性的關心卓東來的身體狀況。
看著司馬超群極力隱藏的心思,卓東來發現原來自己從沒有真正的了解過他,可以共患難的知己好友卻未必可以共富貴,夢想這種東西也隻不過是貧困之時互相的慰藉,而當你真正富貴之時,卻早已忘記了自己的初衷。
“多謝大鏢頭的關心,既然如此那就有勞大鏢頭多多費心了。”
“東來,你我兄弟之間還用客氣什麼。”似乎不相信卓東來這麼輕易的就妥協了,司馬超群高興的並沒有注意到卓東來與以往不同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