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幹起這勾當來,倒是熟門熟路……”她抽了抽嘴角,非常中肯地給出一句評價,轉念一想,”你爹是修道的吧?做點好事,多積點德,就當我助他早日飛升成仙嘛,修道的人,有點職業道德和愛心好不好!”
“胡姐姐,你要知道,改變個人命數,乃修道大忌,要損陽壽的。”飯團為難地看了一眼繼續喝茶的爹,再看了一眼對麵咬牙切齒的胡不動,小聲地咕噥,”你覺得……你和我爹的交情,有好到能讓他為你減陽壽麼?”
“……”她鬱悶地看了一眼繼續喝茶的某人,看他竟然還發出一聲裝似滿足的輕歎。
“……”飯團愛莫能助地看了她一眼。
她深呼了一口氣,似乎也懶得再做掙紮,從桌邊站起身,伸手去拿他麵前的盤子,準備收拾餐桌:”左邊那間,就是我爹的房間,你們自己滾進去休息,破壞,報複做什麼的都好,右邊是我的房間,我有上鎖的,你們要等他就隨便,我才不管你們那檔的破事,以後大家行同陌路,在路上見麵不要說認識我,因為我們沒什麼交情!”最後一句,說的咬牙切齒,顯然還在記恨。
“……勸你一句,命數自有天定,你的,改不了。”他兀自冒出一句前言不搭後語的話,視線依舊停在杯邊,似乎根本不在同她講話。
“你自己沒本事就不要講大話,站著說話不腰痛,什麼叫作我的改不了!”她微微眯了眯眼,伸出手,甩下手裏的盤子,發出一點清脆的撞擊聲。
他沒立刻接話,隻是看著她甩下盤子的手,有些顫,待了好半響,直到她的手,停止顫抖,又想去拿那個被她甩下的盤子,他才懶懶地丟出一句:”那你可以試試。”
“要是我知道怎麼試,我……”
“你不是已然知曉方法了嗎?”他似乎知道些什麼似的,挑起眉頭來,”從你爹那兒。”
“……”她微微一愣,看著他笑得有些詭異,隻是狐疑地皺了皺眉頭。
“若是有人肯將自己的姻緣線讓度於你,你便能從這命數裏掙脫,”他頓了頓,又牽起一莫見不底的嘲弄笑意,”隻是,這讓度之人須是心甘情願將自己的姻緣線交於你。”
“……如果我說,我已經找到肯把那條線讓給我的人呢?”她咬了咬唇,手不自覺地伸向褲袋裏。
“哦?”他的疑問不帶升調,”心甘情願?”
“廢話!這種東西不心甘情願,也沒誰願意給我簽吧!賣身契一樣!”她”咻”得從口袋裏抓出那張被她捏得皺巴巴的紙,”切,封建迷信還搞那麼多規矩,讓個紅線,竟然還要簽什麼合同契約!”
他沒去看那張所謂的契約書,輕輕地抬起手,放在唇邊做了個禁聲的手勢。
她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隻見飯團已經斜靠在他的手臂上,因為凳子太高,腳挨不著地板,整個身子都傾斜在他的身上,睡得迷迷糊糊好象累了好長一段時間沒休息過似的,那小眼皮明顯得還想掙紮著睜開,卻怎麼也不聽使喚。
他輕輕地攬過睡得飄逸的娃娃,將他從凳子上抱到自己懷裏,從餐桌邊站起身,踱到她身邊:”房間呢?”
“左……左邊……”她被他隨便散發出來的父愛因子怔在原地,機械地指了指左邊門麵上掛著太級八卦羅盤房間。
“月圓之夜,帶著那張紙來找我。”他輕飄飄地丟下一句沒什麼說服力的話,抱著娃娃走進那個房間。
直到門關上,她才回過神來。
“故作神秘!”她白了那關上的門一眼,在心裏正式宣告,和不法私生父子的生活正式開始……
那張皺巴巴的契約書又重新被她捏回了手裏,她小心翼翼地展開來,發出一點細碎的紙屑聲,跳過契約的內容,直接跳到最下方,看到幾個草草的字體---讓度人:螢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