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落霞山脈 平頂道觀(1 / 3)

夏末細雨飛絲。

落霞山綿延疊翠,遠隔數裏,登高望去,層層疊疊、似綠色翠浪一般綿延不斷,座落得頗為雅致。近得山腳,舉目望去,山雖不高,卻有氤氳常年盤挨於山腰,似是朦朧玉帶。此刻眺去,青山翠雨相映成趣,頗有姿色。此山倒常是文人雅士抒情遊覽,登高揮墨,極為中意的好處。

“自是深山出,乃是深山客,不為耕田忙,砍柴為勞作。凡人不識跋涉苦,隻知取暖需焚薪,夏日不必為薪愁,冬日來時喚樵人,樵人夏日林中遊,不砍樵來問修仙,修仙不分貴凡人,隻求~~~修煉問道心~~~呦吼

。。。”樵歌悠然,自遠而近。

“老先生、老先生~”一灰袍道士遠遠喚道,隻見此道士整齊略有花白胡須,氣音自丹田勃然而出,隱隱帶著一絲真氣,當是修煉之士了;身側一白衣少年昂首而立,雙眼微閉,似是沉浸在將將所聞樵歌之中

“噢,嗬嗬,客官可是喚得老朽?!”隻見一胡須皆白,穿短衫老者負薪而來,沿山路下來,腳部沉穩,氣不斷、不虛。赫然一位體力充盈、精神矍鑠的老人。

“正是在下二人請得先生,觀先生雖無修為在身,這一身筋骨卻是硬朗,吟唱樵歌頗有仙風,故有此一請!還請老丈指給我二人一條上山近路。。。奇怪這山,雖不是特別高,可這山腰處之路。。。好像繞

來繞去,怎麼也走不上去似的。”公尚過麵露疑色、恭敬一躬,拜問道。

“噢,嗬嗬,先生此稱,老朽不敢當。二位口音,應該是從中原之地來我們南嶺仙地的吧?”樵夫放下背上似有數十斤重的柴薪對二人善意詢問道。

一川躬身拜道:“老丈歌聲頗有仙風,仙霞山不愧是中土之南,修仙勝地!小子一川見過老丈!”

“哈哈,風流出少年啊!中原人士果然尚禮啊,都挺客套,哈哈。老朽我這胡編亂造之歌,不上席麵,哈哈。”老人嘴上客套的,麵上得意之色卻不減反增,微微捋須麵色神秘的看著二人道:“這落霞山可是仙山寶地~你們這可是走錯路了,你們該從山南處的落霞山道,走那大方石頭鋪的山路,又穩又好走呀,此處山路泥濘,山石崴腳,你們這樣子倒有些狼狽了哈哈。”說著,看了看衣服鞋帽早已濕透的二人笑道。

“嗬嗬。。。”公尚過搖了搖頭、無奈一笑:“老丈莫要嘲笑在下二人,隻是此山遠望氤氳,並無雨落下。可是行至山腳,才下起雨的,並無備得雨具,這才。。。”

老人捋了捋須,說道:“你二位貴客也無需自責的,因為。。。”頓了一下、麵色神秘地說道:“此處是有仙陣的!山腰之下,常年連綿細雨,未曾停過的!”

“仙陣?!”公尚過二人此前已經確認此處有陣法存在,卻不敢想,誰人有如此精力,布下如此大陣,竟綿延環山無數裏,使二人看不出半點端倪。

公尚過自入墨門之後,浸淫陣法許多年,甚至研究出了凡人未見的聚靈法陣,能使周圍數裏處的靈氣慢慢向陣內收攏,平日翠穀中墨門幾位大儒都是借助此陣吐納的,人人讚不絕口,因此公尚過被眾人稱為陣法大才。可沒想到,到了人家仙門山腳,居然連個護山陣的端倪都看不出,更別說破陣而入了,公尚過本也想取巧,走個近道,少繞數百裏的山腳路,就在這山背之處登山,可還不及半山腰之處。。。居然先遇山雨,又遇仙陣,想不到弄巧成拙。此刻,此刻。。。他也不想說什麼了,滿臉無奈之色,不知是令其自傲的陣法之功受挫,還是遇到老翁聽得那:還得重新繞回,依舊走落霞山之南大道正門,多繞那幾百裏山路之言。。。

老人看見二人都麵露苦澀,突然朗然一笑:“不過,遇上老朽我啊,算二位貴客行了大運。。。”

一川麵色一喜,見有轉機,急忙問道:“老丈,還請不要逗小可與家師了,希望老丈不吝賜教。”一川喜歡穿白衣的潔,淨,雅,隨巢子常一襲白衣,一川也打小穿慣了的,穿其他色澤不習慣。更欣賞白色的不染塵埃,白色如蒼穹之盡頭的高遠。此刻,他跟個小泥人一般,袍尾,衣袂全是泥漬,山雨朦朧,雖然不大,但卻透骨而來,提起真氣一蒸,短暫時間衣物倒是幹了,一個不留神,卻又被連綿細雨漆濕,此刻也想快些上山,換身幹淨衣衫。

公尚過也精神一振,期待的看著老人,老人斜眼一看這倆人此刻神色,也不忍心逗他們了,吧嗒吧嗒嘴,似是對二人失去玩鬧興趣說:“真沒勁,好了,你們跟我來吧?!我帶你們上山!”說著,撿起地上幾十斤重的柴火,舉重若輕,毫無累贅之感的往背上一扔,竟先前一步,轉身沿之前下山之路踏小徑而上,似是帶頭引路去了。

隻見三人身影在林間七轉八轉,時而繞行數棵老樹,時而跳上一顆巨石,爬上一顆參天大樹,過了小半時辰,經過幾顆碗口粗細的望天樹之後,三人越過山腰,天上的雨忽然停了,山腰仿佛一界分界線似的,山上無雨,山下細雨霏霏,隱約見一虹帶橫跨山澗。此刻陽光灑在樹梢上,午時的日頭透過樹枝照耀在微微濕透的登山眾人身上,令人覺得身上和心裏都暖暖的。

“好了,老朽就送到此處了!你二人沿著山路,條條皆通山頂道觀。”說完居然就轉身朝山下走去,也不多言。

一川二人遠遠拜謝,老人走遠後,公尚過說:“真是奇怪老頭。”

“許是咱們沒陪老丈玩笑,他心裏有疙瘩了吧?”一川蹙眉猜測道。

“嗨,誰有空跟他整那個啊。。。”公尚過無語道,但也想不通之前老頭為啥不高興,默默就走了。也不管它,隻當他是個怪老頭,帶頭轉身繼續朝峰頂跋涉。

之前一川在陷穀中的奇遇令公尚過一路上都嘖嘖稱奇不已的,連連責怪一川為什麼不叫醒自己,使自己沒有一同目睹上古榕化草的奇觀,隻是最後綠光沒體的事情,一川自己也摸不到頭腦,為了不讓公尚過師父擔憂,也就沒有提起來,倒是公尚過一路上對流雲簪把玩不已嘖嘖稱奇,感慨自己這一生機緣寥寥,可悲可歎。。。

兩人一路閑聊交談,賞景看樹,並無寂寞。峰頂將至,遙遙已然可以望見一座巨大道觀立於平整的峰頂之上。公尚過突然發現一奇景,“咦?!一川,你看,那個牌坊,好別致啊!”